马里奥·苏亚雷斯(第11/18页)

法:是的,我再说一遍,这不一定说明他已投降。

苏:正如我向那位欧洲共产党领导人解释的那样,今天,库尼亚尔处在进退维谷之中。对他来说,解决方法有两个:其一是继续策划反民主的阴谋,把军人推向武装冲突的暂时危险中去。我之所以说危险是暂时的,是因为通过武装冲突,他只能取得一时的成功。他并没有掌握军队的主力。第二个方法是承认他不能再以反民主的方法来夺取政权,从而接受民主的做法。但这意味着完全修改他的疯狂政策,意味着需要在可怕的条件下从头做起,才能捞回失去的东西,意味着需要在葡萄牙和全世界共产党人的心目中重新树立起他一度享有的崇高威望,意味着要求人们宽恕他所犯的错误,而现在仅有他的忠实信徒才能宽恕他。现在我来谈他所走的歧途。譬如,他起先要求取缔社会党人,后来又打算同他们接近;起先他辱骂极左派,后来又同它联合。他还千方百计、不分场合地奉承军人。每当一位将军抵离时,他跑到机场去。这有什么用呢?“你为什么不去讨好军人呢?”当有人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回答说:“没有用。当军人发现没有人民支持,掌不了权时,他们会抛弃库尼亚尔的。到那时,他们会来找我,他们会来找葡萄牙社会党,因为它得到人民的支持。”

法:苏亚雷斯,坦率地说,库尼亚尔的失败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战术上发生错误和缺乏某种严肃性。他的失败还由于北方发生的事件,即袭击共产党的党部,焚烧共产党人的驻地。这些行动都是经过周密组织好的。

苏:您能肯定这些行动是有组织的吗?您能肯定它不是自发的,或很大程度上不是自发的吗?我知道,这些事件在欧洲引起了很大的震惊。欧洲所有的共产党人都群起而大声疾呼,说葡萄牙共产党是受迫害者。然而事实真相却截然相反。在葡萄牙,即使今天,共产党人仍是迫害者,而不是受迫害者,甚至在北方也是如此。是谁掌握着国家机器、各个国有化企业和市政府呢?是谁分配就业和发放工资呢?是谁在虐待那些非共产党人和反对共产党的劳动者呢?用暴力对付共产党引起你们的不满。但不论是过去或现在,它都是对共产党暴力的一种反应。这是自发的反应,类似1956年在匈牙利和1968年在捷克所产生的反应。我清楚地知道,暴力对付共产党帮助了共产党人,从而使他们成了值得同情的受害者。然而受害者并不是他们。您可以去向北方的工人和农民交换意见,问问他们在动乱中受害的是谁。他们将会回答您说,是向共产党人提出抗议的人,因为开枪的总是共产党人,而不是示威者。

法:苏亚雷斯,当时发生过驱逐共产党的事,也许是法西斯分子或反动的主教……组织的。

苏:您能肯定他们是法西斯分子吗?至于反动的主教,我并不否认参加骚动的一部分人中有反动的感情。但是我说,必须考虑到共产党人在教会中和在天主教徒中引起的不满。这恰好是在我们争取教会的过程中发生的。试想查封天主教复兴电台的事。共产党人像劫掠社会党人的《共和国日报》一样劫掠了电台。又如,在布拉加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支持主教的一次示威游行。它恰好是在劫掠复兴电台之后发生的。游行结束后,示威者走到汽车站,准备返回自己的村庄。车站正好在共产党党部的旁边。共产党人从窗子里高呼道:“反动的畜生,卖身给神甫的畜生!”天主教徒奋起反击,开始对骂,向窗户投掷石子。共产党人开了枪,朝着人群开枪。

法:苏亚雷斯,我不得不说给您听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很多人都认为北方事件是在社会党战略范围之内。英国人的战略是等待爱尔兰人的下巴到达拳头能打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