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待命的“秃鹰”队(第6/18页)

“嘿,温哥华,”另一个年轻人说,“这里有你的东西。”

温哥华一看到那个长条形的盒子就有一种预感,这是他的剑。他买的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很有特色。他还以为它已经永远丢失了。此刻,他不禁脱口说道——他自己的感觉却好像这话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的:“耶稣基督。嘿!这是他妈的我那把越南剑。它原来一直在这里。”他撕掉包装纸,从狭窄的长盒子里把剑拿了出来。他抓住剑柄,嗖的一声从剑鞘里抽出了长剑。

梅勒斯在温哥华的惊呼声中转过身来。

“好家伙,少尉你瞧。”温哥华欢呼道。他站在两个水手袋上面,双脚分开,举剑在手。他把剑向空中猛地一劈。“我现在要使使这玩意了。”他咬着牙说。

到傍晚时,温哥华有一把剑的消息就传到了营部。扬乔维茨在指挥与补给连的一个朋友在顺便经过装沙袋的工地时,把这事告诉了扬乔维茨。扬乔维茨为自己未能去鉴赏一下感到很失望,他很快就把这种失望压抑下去,就像过去一年半里他压抑其他感情一样。“疯子,”他微笑着说,“他会倒霉的。你等着瞧吧。”

“是的,有可能,”他的朋友告诉他,“但那些越南猴子没打算用剑。他们不是他妈的野蛮人。”

“是啊,但温哥华是。”扬乔维茨反驳道。旁边的人都笑了。他的朋友也笑嘻嘻地走了。扬乔维茨沮丧地转过身,回到自己肮脏的工作中。

一整天B连都在挖土,然后再把土装满绿色的塑料袋。他们试图忘掉在任何时候,坐在东河或岘港有空调地堡里的一名军官都有可能下令让直升机载着他们,飞往丛林里的某个可能导致他们死亡的未知地点。他们试图用劳累来忘掉连队的吉普车随时可能冲过狭窄的跑道,朝他们开过来,坐在车上的帕拉克那时会朝他们大声叫喊:有人遇到了麻烦,B连要去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扬乔维茨像其他人一样担忧着。他苦思冥想着苏西,但这会儿他却很难记住她的脸。他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拿出皮夹看看她的照片,所以他就一直在想要看照片和不要犯傻的念头之间纠缠着。那些家伙会讥笑说她不过是个他妈的酒吧女郎。他受不了这个。他已经签了额外6个月充满恐惧和肮脏的服役期,为的就是能有30天的假跟她待在一起。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灌装下一个沙袋的劳动中。

到17点,他们折叠起战壕铲,三三两两地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布罗耶尔走到扬乔维茨身旁,他的眼镜片被额头上蒸发的汗水蒙了一层薄雾。“嘿,扬茨,”他边说边用衬衣擦着眼镜片,“我们到底在给哪个副将军干活?”他指的是这时还住在特遣部队旅馆里的一位一星将军,为他修建的地堡上插着一面有一颗白星的红旗。在他们为他的地堡装沙袋时,他们整天都盯着那面旗看。他把眼镜重新戴上。眼镜一下子滑了下来。他恼火地把它又推回到鼻梁上,可镜片上又开始沾上了水雾。

扬乔维茨没有回答。他一边想着苏西,一边捂着口鼻,免得吸入太多燃油味和浓烟。道路上洒了不少燃油,一名陆战队员正在3个锯短的铁桶里用煤油烧东西。最终,他还是意识到了布罗耶尔提出的问题。他看着布罗耶尔。当布罗耶尔刚上马特峰时,扬乔维茨一直很担心他那瘦弱的身板和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会让他不好过。但他现在不再担心了——布罗耶尔是个很棒的海军陆战队员。“他妈的我怎么知道,布罗耶尔。内策尔将军可能需要有人来处理他的文书工作。”

“我听说,他需要有人来帮他指挥作战。可他发布的第一道命令是要所有人把衬衣扣子扣好。妈的。”

扬乔维茨微笑地听着,布罗耶尔尽可能使他说的“妈的”两个字听起来很酷。在前任将军到来时,扬乔维茨当时正在国内,他也听到过针对那位将军的同样的抱怨。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对将军还是其他军官,扬乔维茨自有他的一套评判标准——那就是看他到丛林里去的次数有多少。这也是他喜欢马尔瓦尼上校的原因。有天晚上在作战基地,雨是狗日的那样地大,天又是他娘的那样地黑,这时他听到了吉普车的声音,是上校跑到阵地上来了。开始他还以为是霍克来了,所以他大声喊道:“你他妈的在外面干什么?”当他发现来人竟然是指挥整个24团的长官马尔瓦尼时,差一点没尿了裤子。那个老家伙接着问他是否打死过老鼠,然后检查了他的步枪,并告诉他他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