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9/12页)

快要来到父亲身边的书娟愣住了,看见搀扶父亲的竟是戴黑网纱的女子。

孟繁明转过脸,有些吃惊地看着女子,她的打扮和气质跟一般人差异太大了。

戴黑网纱的女子:(轻声地) 谢谢你。说得真好。

孟繁明盯着她,而她却扭身向侧门走去。

孟繁明看着她在退场的人群中迅速穿梭,接近了侧门。

书娟拉住父亲的臂膀,和父亲一块目送那个神秘的优美背影。

孟繁明转过头,眼里一个大问号:她是?!……

书娟使劲点点头。

法庭/大门外 傍晚/外

戴黑网纱的女子回过头,隔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看着法庭门口。

书娟扶着孟繁明走出来,她马上躲到一根路灯柱子后面。

书娟搀扶着父亲走下台阶,两人都在四顾着。

书娟:我堵她,拦她,跟踪她,没用,怎么叫她,她都说不认识我,就是不承认她叫赵玉墨,还说我认错人了!

两人边说边走下台阶。

戴黑网纱的女子见父女俩走到身边了,便从路灯柱子的一边绕到另一边。

孟繁明:她要活下去,就不能做赵玉墨活下去。恐怕,赵玉墨死了太多回了。

父女俩交谈着,沿着马路走去。

戴黑网纱的女子倚着路灯柱,目送父女俩渐渐走远,融化在人海里。

孟家/客厅 夜/内

书娟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从厨房进到客厅。孟家的客厅跟过去相比,是一副家道中落的衰败气象,家徒四壁,没有一张字画一件完整的摆设,残破的古董花瓶里,插着一根鸡毛掸子。红木家具剩下没几件,还是瘸腿断臂的,一张八仙桌四周围着杂凑的几个凳子、椅子。

书娟:爸爸!吃饭了!

她一面叫着,一面从一口小锅里舀出两碗稀粥。饭碗、餐具也不成套,显然都是劫后余生的家当。

孟繁明从卧室出来,微微咳嗽,肩膀上披着一件旧棉袍,人显得苍老萎靡。

书娟:像话吗?就只有这一个菜给您接风。只要是吃的,天天涨价,从上海带来的钱原先够两个月的伙食,半个月就花光了!

孟繁明坐在女儿对面。书娟给父亲舀了一大勺菜,放在他的小盘子里。

孟繁明:可惜这个家里也没什么可典当了。要不就得把这房子直接送当铺卖去。

书娟:日本鬼子从咱们家抢的、偷的东西,现在正在日本当铺里呢。

她看父亲夹起一点菜放进嘴里,有点不安地笑着:烂糊肉丝。上海穷人的大菜。我不会做菜啊,真炒成烂糊了!

孟繁明心不在焉地笑笑:蛮好的,闻上去蛮香。

书娟吃了一口菜,皱起眉头:哎哟,胡椒放多了!奶奶说,不会做菜的人,就靠多放佐料遮丑!

门铃声响起。父女俩迅速地交换一个眼神,都紧张起来了。

书娟:(轻声地) 您别出声,我看看去。

孟家/大门外 夜/外

来客是一个戴礼帽穿长袍的年轻男人。

来客:孟先生在家吗?

孟家/门厅 夜/内

书娟从钥匙孔往外看,看清是谁之后,吃惊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孟家/大门外 夜/内

来客将一张早已预备好的名片从门缝塞进门里:我是东浜律师事务所的法律助理。

孟家/门厅 夜/内

书娟低下头,看见名片上印有日本和瑞士的国旗。她捡起名片,猜测着。

来客:我有事想跟孟先生谈一谈……

书娟:(打断他) 我父亲不住在这里。他还是保释身份,住在这里不合适。

书娟打开门,打量着来客。

孟家/客厅 夜/内

孟繁明站在客厅通往门厅的门口,聆听着女儿和来客的对话。

书娟:(画外音) 为黑岩辩护的,就是你们所里的井村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