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世界(第4/24页)

她突然想起,去年回国时,3岁的女儿小格格突然说:“妈妈,你最漂亮,我最喜欢妈妈!”

那时她正在同丈夫协商离婚,这句话几乎使她丧失勇气。即使现在想起来,仍觉心中刺痛。为了摆脱这种思绪,她狂热地吻着情人,两人很快陷入情热中。忽然电话铃响了,索雷尔在接电话前有刹那的犹豫,江志丽轻声揶揄道:“是夫人的电话?你尽管接吧。”

教授拿起听筒,随手摁下免提键:“我是索雷尔,请问是哪一位?”

电话中是一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请问,你是沃森智能研究所的乔·索雷尔先生吗?”

“对,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请原谅我打扰你,我向《纽约时报》查询一个大脑或智能专家,他们推荐了你。我和儿子之间出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他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说话不太连贯,索雷尔和江志丽努力听着。那人说:“我有一个6岁的儿子,母亲早去世了。2个月前,我偶然发现儿子能读出我的思想……”

索雷尔急急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他能读出你的思想?”

“对,特别是我比较专注地看一幅画面或照片时,他会漫不经心地说,爸爸,你在看妈妈的照片,对吧。但这时他却是在低着头玩,并没有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发现这一点后,我有意做了多次实验,结果证明他的确能读出我脑中的东西!”

索雷尔看看江志丽,她仰着头,似笑非笑地听着。那人激动地说:“这个游戏我们已经进行了几十次,绝大部分都成功。更奇怪的是,从前天开始,我也能读出儿子的思想了!我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头脑中出现一只沙皮狗,几乎碰到我的鼻子,非常逼真。我急忙跑到客厅,见儿子正盯着邻居家的海豚出神──这是那只沙皮狗的名字,它是偶然闯进我家的。这以后我又实验几次,证明我确实已经有了儿子那种能力。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好像只能传递画面之类的东西。”

索雷尔教授听得十分专注,他问:“你可以确认吗?不是错觉或是幻觉?”

“我想可以确认,索雷尔先生,我没上过大学,没有什么知识,不过我的神经很健全,不是一个妄想狂患者。”

索雷尔蹙着眉头,与志丽交换着目光。这个消息太出人意料,他一时还难以接受。他有意放慢节奏,缓缓地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和职业呢。”

对方笑了:“噢,是我忘了介绍。我叫马高,儿子叫山提,你大概知道这是印第安人的名字,对,我是一个印第安人,在亚利桑纳州派克县印第安人之家当管理员。”

索雷尔沉思着。他觉得对方文化素质不高,说话不太连贯,但条理分明,显然不是一个精神病人。略为思忖后他说:“谢谢你打来的电话。你能不能来这儿一趟?路费由我支付……噢,不,不,”他忽然改变主意,“还是我们去吧,我想尽量保持你所处的环境条件,也许你们的特异能力与环境有关。明天我将派一个助手去核实,如果确实的话,我本人随后也去。请告诉你的电话号码和详细地址。”

志丽递过记事本和圆珠笔,他匆匆记下后说:“行,就这样决定,我们明天去人,再次谢谢你的电话。”

挂上电话,他枕着双臂出神,江志丽伏在他多毛的胸膛上,轻声笑着说:“明天让我去吧,我是在盛行特异功能的国家长大,对这种鬼话早就有免疫力了。”

索雷尔皱着眉头,生气地说:“如果这样,就不能派你去。”

“为什么?”

“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不应有任何框框,而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我此刻也不相信他说的,但在用足够的观测去否定它之前,我们不能事先认定它是谎言。法律上的无罪推定同样适用于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