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基督(第4/4页)

过了一会儿,客人放下烟斗,故意歪着脑袋边笑边对她说了句什么。这句话俨然在金花心里起了某种暗示作用,犹如那高明的催眠师对着被催眠人的耳朵念念有词一般。她像是把那个坚定的决心忘得一干二净,轻轻垂下含着微笑的双眸,手中抚弄着黄铜十字架,羞羞答答地朝这个奇怪的外国人走了过去。

客人手伸进裤兜拨弄出哗啦啦的钱币声,依然笑眯眯地欣赏了好一会儿金花的身段。忽然间,那微笑的目光变得炙热灼人,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用力把金花紧紧抱在穿着西装的胳膊里,那西装依然在散发着酒气。金花仿佛失去了知觉,吊着翡翠耳环的脑袋无力地朝后仰着,苍白的脸颊下隐隐透出鲜红的血色,失神的双眼一片迷离地望着凑在跟前的这张外国人的脸。是将自己的身体任凭这个奇怪的外国人摆布?还是拒绝跟他接吻,防止把病传染给他?然而,不用说,金花已经找不到一点儿间隙来进行这种思考了。她听任客人那张胡子巴扎的嘴肆意亲吻自己的嘴唇,心中只想着激荡在胸间的爱的愉悦,这种烈火燃烧般的愉悦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的……

1.私窝子:旧指暗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