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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达成一致了?”巴克斯特说。

萨姆纳把钱夹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看开着的保险柜。

“你把剩下的那些给我,”他说,“我就可以走了。”

巴克斯特皱眉。

“什么剩下的?”

“现在保险柜里剩下的那些。每一分该死钱!”

巴克斯特轻松地笑了起来,好像在听他说笑话。

“五十几尼可不少了,帕特里克。如果你真的还想要的话,我很乐意再给你加上二十。”

“所有的我都要。不管多少都要。所有的。”

巴克斯特收住了笑容,盯着他看。

“那你是来抢劫我的,是吗?”

“我是用了你给我的那套建议。你是对的,真相现在帮不了我,但是那堆钱可以。”

巴克斯特脸色沉了下来,鼻孔变大,但是他却没向保险柜挪动一步。

“我不信你会在我的房间里杀死我,”他冷静地说,“我不信你他妈有种能干这种事。”

萨姆纳的枪指着巴克斯特的头,上了膛。他跟自己说,有些人面对死亡会变得软弱,有些人一开始强硬,而后变软弱,但自己不是那种人。至少现在不是。

“我只用一根生锈的破锯片就杀死了亨利·达拉克斯,”他说,“你真的觉得往你脑袋里射进一颗子弹会让我觉得害怕或紧张吗?”

巴克斯特的下巴收紧,他眼神紧张地看向别处。

“一个生锈的锯条?”他说。

“拿起那个皮包,”萨姆纳说,还用枪指着他命令道,“装满!”

巴克斯特迟疑了一分钟,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萨姆纳看到保险箱空了,才命令他面对墙壁。他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折刀把窗帘上的缎带割了下来,把巴克斯特的双手绑在身后,嘴里塞进一块布,再用他的领带封住了他的嘴。

“现在你带我去马厩,”萨姆纳命令道,“带路。”

他们穿过后廊,走过厨房。萨姆纳打开后门,跨进了种满观赏植物的花园。这里有几条碎石子小路,培育良好的花圃、一个鱼池,还有一个铸铁喷泉。他押着巴克斯特往前走。他们又走过一个盆栽棚和一个精雕细琢的凉亭。他们一到达马厩,萨姆纳就打开侧门往里面看。里面有三个畜栏,还有一间马具房。马具房里放着锥子、锤子和一个工作台。门边的架子上挂着一盏油灯。他把巴克斯特推到角落里,点燃油灯,从马具房里取出一段长长的绳索,并在一边做了个活套。他把绳套套在了巴克斯特的脖子上。他套得那么用力,以至巴克斯特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然后他把绳子的另一头绕在横梁上。他用力往下拉,直到巴克斯特的刺绣鞋底刚刚碰到肮脏的地面。然后他把绳索的一端固定在墙上的一个钉子上。巴克斯特呻吟着。

“你还是保持冷静和安静吧,这样他们早上发现你的时候你可能还活着,”萨姆纳说,“如果你用力挣扎的话,结局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马厩里有三匹马——两匹年轻健壮的黑马,看上去很有活力,而另外一匹马则是年长一些的灰马。他把灰色的那匹拉了出来,给它装上马鞍。它鼻息粗重,焦躁地踱着步子。萨姆纳抚摸着它的脖子,给它哼着小调听,直到它平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让他放入衔铁。他放下油灯,打开了大门,侧耳倾听,仔细观察。树梢之间的风声如泣如诉,夹杂着猫叫的声音。这也不算坏。马厩现在空荡荡的,煤气灯的光亮照进了泛灰的天空。他把小包放在马背上,双脚登进马镫,就此出发。

黎明时分,他已经向北跑了三十多公里。他一刻不停地跑过了德里菲尔德。在戈顿,他停下来让马在小池塘里喝了一些水,然后就在半明半暗的晨光里,穿过山毛榉和西卡莫树森林,沿着干燥的谷底一路向着西北前行。天色渐亮后,道路两侧出现了绵延不绝的耕地。灌木篱墙上点缀了一些死掉的荨麻、黑矢车菊和荆棘。接近中午的时候,他到达了沃尔兹最北的荒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