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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克斯干的?”

萨姆纳点点头。

“那浑蛋现在在哪里?”

“我杀了他。”

巴克斯特缓缓地点点头,噘起嘴。他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

“你很有勇气,”他说,“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医生来说。”

“当时就是你死我活的处境。”

“要不要一起喝杯红葡萄酒?”巴克斯特问,“或者你先坐下?”

“不需要。”

“你干得不错,帕特里克。我可以帮助你。”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要你的什么帮助。”

“那你要什么?也不是为了杀我吧,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那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相信你是把我当诱饵。你就是想杀死我。”

巴克斯特摇摇头。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

“是你让卡文迪什弄沉了志愿者号。而达拉克斯和我是唯一知道或猜到真相的人。达拉克斯开枪打死我,然后史蒂文斯开枪打死达拉克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唯一的问题是没能按照你的想法进行。他打错人了。”

巴克斯特歪着脑袋,揉揉鼻子。“你的脑子转得够快的,”他说,“但是你想的不对,一点都不对。你注意,帕特里克,注意听清我讲的每个字。现在的事实是两个死人躺在木材厂,而其中一个人死于你手。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可以讲出真相,我心中无愧,不怕法律制裁。”

巴克斯特对他嗤之以鼻。

“看啊,帕特里克,”他说,“你不会天真烂漫到相信虚无的法律所带来的公正吧?我知道你不会。你就是这世上的普通一员,跟我一样。你可以跟地方法官讲你的想法,当然你可以,但是我可认识地方法官很多年了。而且,我可不确定他是否会相信你。”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船员,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哦,好的,但是你到底是谁啊?一个来历不明的爱尔兰人而已。他们必须得调查你,帕特里克,得调查你的过去,你在印度的那段往事。哦,你是可以给我制造麻烦,这点我相信你能办到,但是我也能让你不爽,只要我乐意,我甚至能让你更加痛苦。你想像那样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吗?为了什么啊?达拉克斯现在死了,船也都沉了。没人再活着回来。我向你保证这一点。”

“我现在就能打死你!”

“你当然可以!但是那样你手上就两条人命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帕特里克!用用你的脑子。现在是你抛弃过去、开始新生活的好时机。人在一生中能有几次机会推倒重来?你杀了亨利·达拉克斯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管怎么样,我可是很高兴为你的所作所为付报酬的。我今晚就会给你五十几尼。你可以把枪放下,然后走出这间屋子,永远不要回头。”

萨姆纳一动不动。

“到早上以前都没有火车。”他说。

“那你就从我的马厩里挑一匹马吧!我自己就可以给你套上马鞍。”

巴克斯特笑了,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走过房间,朝着书房角落中一个巨大的铁制保险柜走过去。他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棕色的帆布钱夹,递给了萨姆纳。

“这里有五十个几尼金币,都给你,”他说,“你可以去伦敦。忘记狗屁志愿者号,忘记亨利·达拉克斯吧!从现在起,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要考虑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不要担心木材厂发生的事情,我会编个故事给你洗白。”

萨姆纳盯着钱夹看了一会儿,也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但是他没有做出回答。他知道他的底线,但是世事变幻——这世界本来就是乱七八糟、自由混乱的。他知道他必须要快速决定,必须在事态转折前做点事——在事态有了定局,并且牢牢困住他以前。但是,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