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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看着他。

“我猜你不知道。”艾伦说,合上文件夹。“但真正诡异的是,就在同一周,哈灵顿先生业余侦探事务所的两个兼职助手——丹尼斯·利兰和塞尔比·怀特——死于交通事故。十二月十二日,星期五,接到一通长途电话之后,他们驾车从纽约前往波士顿……你怎么了,索尔舅舅?”

“没什么。”

“你刚才似乎很不舒服。你认识这两个人吗?怀特是哈灵顿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同学……他来自海安尼斯港的怀特家族。”

“我之前见过他们一次。”索尔说,“你接着说吧。”

艾伦微微眯眼看着舅舅。索尔记得,艾伦小时候听他讲离奇的睡前故事时,也曾露出过同样怀疑的表情。“无论发生了什么,看上去都是职业杀手所为。”艾伦说,“像是美国黑道家族——新黑手党——干的勾当。出手干净利落。撞死利兰和怀特的卡车至今下落不明。哈灵顿则永远失踪了。但问题是,弗朗西斯·哈灵顿在加利福尼亚究竟干了什么,惹怒了职业杀手——如果杀他们的是黑手党的话——以至于不惜采用古老的方式斩草除根?为什么要将三个人都杀掉?利兰和怀特都有正式工作。他们之所以掺和到哈灵顿的半吊子侦探事务所里,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在周末找点儿乐子。”哈灵顿去年就接了三个案子,其中两个是帮朋友处理离婚;第三个案子是为一个又老又穷的蠢货寻找四十八年前遗弃他的亲生父母。”

“这些信息你都是怎么查出来的?”索尔轻声问。

“星期三我回来之后同弗朗西斯的兼职秘书谈过,然后在一天晚上去了趟侦探事务所。”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莫迪。你确实有几分像詹姆斯·邦德。”

“嗯。”艾伦说。他扫了一圈餐厅,发现这里已经不提供午餐了,顾客也越来越少。还有些吃得慢的人留在座位上,索尔和艾伦并没有显得非常可疑。所有顾客离他们都有十五英尺以上。餐厅外的地下室走廊里,一个孩子正放声大哭。“我还没说完,索尔舅舅。”他竭力模仿牛仔拉长调子说话。

“继续吧。”

“秘书说,哈灵顿经常接到一个从未表露自己身份的人的电话。”艾伦说,“警察想知道那人是谁。她告诉警察她不知道……哈灵顿没有留下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记录,除了差旅费之类。不论这个新客户是谁,他委托的案子都让弗朗西斯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请大学同学来帮忙。”

“嗯。”索尔说。

艾伦啜了口咖啡,“你说哈灵顿是你的一个学生,索尔舅舅。但哥伦比亚大学的档案室里找不到他的成绩单。”

“他旁听了两门课。”索尔说,“战争和人类行为,以及侵害心理学。弗朗西斯没有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不是因为他迟钝——他很聪明,但他厌学。不过我的课他爱听。继续说吧,莫迪。”

艾伦抿着嘴,神情坚定,索尔忍不住联想到艾伦的父亲戴维·艾希科尔。在特拉维夫郊外的农场里,索尔同戴维曾就游击队的道德问题争论到深夜,当时戴维的表情也是如此倔强。“秘书告诉警察,哈灵顿的客户听上去像个犹太人。”艾伦说,“她说她仅凭口音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犹太人。这个人说话带着外国口音,也许是来自德国或匈牙利。”

“哦?”

“你不打算对我说实话吗,索尔舅舅?”

“现在还不能说,莫迪。我自己都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艾伦继续抿着嘴。他拍了拍另外两个文件夹。这两个比第一个更厚。“虽然哈灵顿这条线没查出什么,但这里的材料可劲爆得多。”他说,“我觉得这笔交易划得来。”

索尔眉毛微抬:“不是说帮我的忙吗?怎么变成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