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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叹了口气,打开了第二个文件夹。“威廉·D. 波登,1906年8月8日出生于俄亥俄州的哈巴德。我查到了他1906年的出生证,但此后四十年里,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档案,而到1946年,社保卡、驾照等身份证明却一股脑儿全冒出来了。联邦调查局的电脑常会注意到这种异常,但对威廉的问题却没有人质疑。我猜,如果我们去哈巴德的墓地走一趟,就会发现夭折的比利【100】·波登的小墓碑——愿天使守护他安息。然而,1946年初,在新泽西州的纽华克,成人后的波登先生却突然从天而降,并在第二年搬到纽约。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相当有钱。他是1948和1949年百老汇演出的幕后赞助者,但他同他赞助的大演员们很少交往,至少我在专栏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闲话。当年曾参加演出、如今已成了老太太的演员也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1950年,波登去了洛杉矶,并于同一年投资拍摄了第一部电影,从此干上了制片人这一行。六十年代,他名声渐起。好莱坞内部人士称他为‘德国佬’或‘比尔·波登大哥’。他时常召开派对,但并不大张旗鼓,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那家伙简直是个圣人——没有交通违章,甚至没有乱穿马路——什么不良记录都没有。但也有可能他权势极大,以至于将所有不良记录都抹除了。你怎么看,索尔舅舅?”

“你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了。”艾伦说,“除了一些电影公司的广告,还有波登先生在贝沙湾的宅邸前门的照片——上面看不到房子——还有《洛杉矶时报》和《综艺》杂志对他上周六遭遇空难的报道。”

“我能看看这些材料吗?”索尔问。

索尔看完之后,艾伦静静地说:“他是你追踪的那个德国人吗,索尔舅舅?是那个上校吗?”

“很可能是。”索尔说,“我想弄个明白。”

“所以,波登所乘坐的飞机遭遇炸弹袭击的同一周,你就派弗朗西斯·哈灵顿去调查他?”

“是的。”

“你的学生和他的两个助手都在随后三天死了。”

“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不知道丹尼斯和塞尔比死了。”索尔说,“我真的没有意识到他们可能遭遇危险。”

“什么危险?”艾伦追问。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索尔说。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索尔舅舅。也许我们能帮你。”

“我们?”

“利瓦伊、丹、杰克·科恩和伯格曼先生。”

“大使馆的人?”

“杰克是我上司,但也是我朋友。”艾伦说,“把实情告诉我们,我们就会帮你。”

“不。”索尔说。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想告诉我?”

索尔回头张望,“餐厅马上就要关门了。”他说,“我们能去别的地方吗?”

艾伦嘴角的肌肉松弛下来,“那边的三个人——门口的一对男女,还有离你最近的小伙子——都是我们的人。如果我们需要掩护的话,他们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你把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他们了?”

“没有。只有利瓦伊知道。他毕竟是负责拍照的。”

“拍什么照?”

艾伦从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黑头发的矮个子男人,穿着领口敞开的衬衫,眼皮耷拉在黑色的眼睛上,嘴角露出狰狞的曲线。此人正在过一条狭窄的街道,大衣的下摆在身后飘舞。“他是谁?”索尔问。

“哈罗德,”艾伦说,“托尼·哈罗德。”

“威廉·波登的搭档。”索尔说,“《综艺》登了他的名字。”

艾伦又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照片。照片中,哈罗德站在车库门口,手拿信用卡,明显正要将卡插入砖墙里的小装置中。索尔之前见过这种保险锁。“这是在哪儿拍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