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6/7页)

将领们对兵士发出进军的命令,

士兵的默默地服从,加速前进,

一言不发,因为他们惧怕将领,

只有身上的铠甲闪着怵人的光芒。

特洛亚人则象洁白的母羊群,

呆在富翁的院子里等待挤出洁白的奶浆,听到羔羊的呼唤,发出咩咩的回应。

特洛亚人就是这样人声嘈杂,

士兵们来自不同的国家,

所以没有共同的语言,

各种语言杂成一片。

战神督促特洛亚人

而阿开奥斯人由目光炯炯的雅典娜、恐惧神、骚乱神和暴戾无情的争吵神催动。

争吵神是战神的妹妹和伙伴,

开始是个小人儿,后来就头顶苍天,脚踩大地。她正穿行在人群之中,播下争吵的种子,加剧更沉重的痛苦。

终于双方相遇在沙场之上,

盾牌,枪矛相互碰击,身披铜甲的将士互相拼杀。

中间突起的圆形盾牌铿锵相撞,

沙场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被杀的惨叫和杀人的呼声混成一片,大地上鲜血横流。

如同冬天里高山上的两股激流,

挟着源头之水狂泄到山谷汇合处,冲击的洪流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使遥远的山中的牧人也历历在耳。

沙场上的悲声和呐喊声也是如此地轰响。

安提洛科斯率先杀死一名特洛亚将领,他是前锋中的猛将,塔吕西奥斯之子埃克波洛斯。

安提洛科斯击中他的头盔,

用力刺进前额,锋利的铜尖扎碎了头骨,浓黑的迷茫罩住了他的双目,然后一头栽倒在地,象一座倒塌的城楼。

在他猝然倒下时,卡尔科冬之子,阿班特斯人的首领埃勒斐诺尔拖住他的双脚,试图在箭雨之下夺走他的铠甲,可惜时光太短,心胸开阔的阿革诺尔在他弯腰之时,用尖锐的铜矛刺中了他的肋部,使后者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可怜的尸身又成为特洛亚人和阿开奥斯人争夺的目标,他们都如凶残的恶狼,互相拼杀。

特拉蒙之子埃阿斯飞枪刺中了

安特缪之子,风华正茂的西摩埃西奥斯。

母亲在随父母牧羊,从伊达山下来之时,在西摩埃斯河畔生下了他,故起名叫西摩埃西奥斯。

只可惜他不能报孝双亲,

年纪轻轻,就死于埃阿斯的枪下。

行军之时,他的右胸已被刺中,

埃阿斯的铜矛又穿透了他的肩膀,他倒在尘埃之中,如一棵长在洼地之中的黑杨,光洁的树杆长着茂密的枝叶,车匠用利刃把它砍倒,弯成木轮,装上精美的战车,如今,它平躺在滩沿之上等待风干。

就是这样埃阿斯杀死了安特缪之子西摩埃西奥斯。

这时,普里阿摩斯之子、胸甲闪亮的安提福斯,从人群之中掷出一支飞枪,直奔埃阿斯,没有命中目标,却刺入了正在抢尸体的勇敢的琉科斯的大腿根,他是奥德修斯的伙伴。

他松开双手,倒在尸体之中。

看到伙伴的战亡,奥德修斯勃然大怒,披着闪亮的铜甲,跳出了队列的前沿,挥动着长矛,目光四射,直逼敌人。

当他抬手掷枪,特洛亚兵士纷纷后退。

长眼的铜枪刺中了普里阿摩斯的私生子得摩科昂。

后者来自盛产快马的阿彼多斯。

出于对伙伴之死的愤怒,

奥德修斯击中了那人的太阳穴,并从另一侧穿出。

浓黑的迷茫罩住了他的双目,

轰地一声,猝然倒地,身上的铠甲琅琅作响。

将领们和赫克托尔都连步退却,

阿尔戈斯人欢呼着拖走尸体,更向前逼近。

见此情景,阿波罗怒火中烧,

大声地激励特洛亚人:

“振作精神,驯马的特洛亚人!

不要向特洛亚人屈服!

他们即非石头,也非钢铁,

皮肉一样不能禁住铜枪的捅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