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页)

她以为正和她亲昵温'存的,是她那夫婿,是江回。

晏书珩玉白的长指像把匕首,又似一根轻羽,从阿姒绯红犹存的眼尾,划过秀挺的鼻梁。

往下,停在嫣红的唇上。

唇角隐有齿痕,是方才彼此乱神时留下的,他唇上应当也有。

她很生涩,若换作旁的女郎,显然是未经人事。

但阿姒不同,她是只狐狸。

懵懂生涩、不谙世事、欲说还休……种种皆是她的伪装。

晏书珩指腹轻揉那处齿痕,他在回想适才阿姒有意克制却又忍不住掌握主动权的时刻。

她外表虽温和,好胜心却极强,这样狡黠的性子,碰上内敛淡漠的江回,想必少不了主动引'逗。

晏书珩揉着阿姒唇角,忍不住动摇,从前他们是否也是如此?

就像方才那样。

还有那颗痣。

她是在何种情形下看到的?可曾一遍遍地抚摸过那颗痣。甚至和对他所做的那般,轻吻那颗痣。

当初湖中泛舟时,他抓住她的手,她却斥责他别乱来。

是随口胡诌,还是习惯了?

晏书珩长睫压下,玉白面庞上落下阴影,指腹不由得施力。

阿姒低呼一声。

她以为他是欲'求不满,但她的补偿已经给到,再多就吃亏了。

“我经不起你乱揉。”不悦地扒开他的手,阿姒皱着眉轻揉额角,“果真是饮酒伤身,头好疼。”

晏书珩缓缓抬眼,眸中又是一片温柔:“我替你揉揉。”

他力度温柔,指腹沿阿姒发际缓缓揉按至头维、攒竹两穴。

“累就睡吧。”

阿姒长睫颤了颤。

他的体贴,对比自己对他的万般不信任,让她不由得内疚。

他好像一直很执着于问她是否更喜欢淡漠的那个他,思及此,阿姒轻轻握住他腕子:“夫君,我觉得现在温柔体贴的你,真好。”

她被揉得很舒坦,又因酒意作祟,很快被困意席卷。

舱外江涛声、风声逐渐被拉远,他的声音也像从天外传来。

他问她:“从前不好么?”

阿姒没有睁眼,梦呓般出声。

“现在更温柔,我更喜欢。”

青年修长如玉的食指和中指在她头上穴位轻揉慢按,顺势来到阿姒黛眉上,从眉头描摹至眉尾,像狼毫笔在纸上落下清隽缠'绵的一笔。

船只动荡,烛影随之轻晃,晏书珩面上虽无波澜,但因光影不断变换,显得神情难猜。被光照映的半边侧脸无比温柔,烛光照不到的那一边则隐入昏暗,瞧不出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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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榻上女郎已然睡去。

晏书珩扯过被子给她细细掖好,随后独自走到船舱外吹风。仲秋江风寒凉,使人清明,风落在唇上,将残存的旖旎吹得一干二净。

“长公子。”

是今夜轮值的破雾。

晏书珩回身,破雾神色虽平淡无绪,但他也就比他小几岁。

当和阿姒年纪相仿。

他与少年闲谈:“破雾年纪不小了,可有想过成家立室?”

破雾:“未曾想过。”

晏书珩手肘随意撑在船边栏杆上,五指微张任江风穿过指尖。

他收拢掌心,似在触摸江风。

破雾见晏书珩默然维持这个手势许久,仿佛不愿放走江风,他问道:“长公子是有心事?”

晏书珩笑了,又是那个温雅沉稳却总不动声色逗弄他们的郎君:“我记得破雾手上的剑是名剑‘破雾’,用得可还趁手?”

破雾自然记得,穿云破雾本是两把名剑,是晏书珩将他和穿云收为心腹时所赠。世家内父权至上,以利为先,即便是至亲,也要彼此提防。晏老爷子掌控欲强,对郎君一言一行多有监视,长公子十五岁入仕,虽因家族声望和荫庇,身边可用之人众多,但那些起初都是晏老太傅的人,他和穿云算是公子最早培植起来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