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若无成就,岂不可惜?(第4/5页)

到明代中期,两淮盐的官方产量在一亿四千万斤左右,弘治时盐引改为小引,一引盐大约是200斤(弘治前为400斤),所以换算成盐引,两淮盐场一年可产盐70万引,这远远高于两浙盐场的40万引和山东盐场的15万引,占大明一年300万引产量的近四分之一。

这还不算灶户私制的私盐的数量。

而每引盐的价格大约在0.7两左右,这样仅是正盐盐课大约就有50万两,除此外,还有些‘手续费’,比如支盐时,每引需纳0.05两,这些银子是‘存留司库,以备赈灶’,因而称为赈济银。

此外还有“科罚银”、“割没银”等。

可以说是苛捐杂税,名目众多。

总之乱七八糟加起来,明朝两淮盐课每年上缴60万~70万两银子,占据全国盐课岁入的约三分之一。

岁入比例高于产量比例,就是因为两淮盐最好,价格最高。

同上,盐课收入也无法计入被走私掉的私盐。

实际上按照泛滥到的‘无官不私’的程度来看,正盐之外的余盐比例会相当高。

兴许,朝廷这边拍卖一处盐场,某个盐场的盐产量就会翻上一番。

而如果盐商们以每引0.7两的银子报中,再加上缴纳各种‘苛捐杂税’之后仍然有得赚,那么可以合理预估拍卖的盐引单价可以轻易提升至一两。

平均来看,每处盐场每年正盐产量约2.3万引,计算进余盐,合理预估为3万引。分五年进行拍卖一年可拍六处,所以拍卖所得金额就可以达到18万两。

这个数字还需要乘以五,也就是一共90万两,朝廷才同意六处盐场的经营权交商人经营。

因为经营权一次五年,那当然就是收五年的钱!到底吃了几碗粉,这个账不能算错。

对于一家商人来说,如果他拍得一处盐场,大约要花费18万两白银,再加上一些成本算其20万两。出了这笔银子,接下来五年的20万引、4000万斤盐就归他了。

实际上每引一两的价格或许都低了,毕竟‘苛捐杂税’只在0.7的基础上加了0.3,比例稍低,大明的官僚们表现有没有那么好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刚开始,总归是慢慢来。一处盐场几十万两白银,在两淮盐商受过大伤之后,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估计也不多了。

而且盐商的成本不仅在于拍卖费用,他们也要支付为其产盐的灶户的工钱。

所以预估的单价1两一引以及产量从2.3万预估到3万,都不算很大幅度的提升。实际上里面猫腻还不知道多少。

但即便这样,朱厚照觉得也够了。

因为除了盐课岁入在涨,朝廷还可以撤掉乱七八糟的运司衙门,把那些‘虫豸’全部都扫进垃圾堆,这一来一回,差别可就大了。

所以这个买卖,让朱厚照很有推进的动力。

当然,少府和内阁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李东阳说的,“若是今年的6处顺利拍掉,那剩余24处的盐场又要如何处置?”

朱厚照微微点头,

皇帝和大臣之间的讨论就该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而不是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之后韩文又说:“首先是不能够关停,每年进入市场的食盐岂止70万引?那么多盐场关掉以后,食盐产量锐减,必定使得盐价腾贵。”

朱厚照双手抱胸,一边晃着,一边在听臣子们的建议。

“微臣以为,是不是择几处列为兑支盐场?”

朱厚照猛然抬头,“谁说的这句话?”

一个年轻的蓝袍官员被君威震慑,还以为自己讲错了话,急忙跪下来说:“是微臣所说。”

“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职务?”

“回禀陛下。微臣陈季立,乃少府一郎中。”

顾佐补充禀报,“年初时,陛下下旨将京师里剩余的工人训为船匠,微臣便选了此人总制此事。今日陛下宣召要议花钱修路之事,陈郎中有专疏上奏,臣觉得有几分道理,因而将其一并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