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暗影(第8/14页)

沈重忽然有一种直感;姚栋其实好像对监理一事并不多么热心,而是显得有点心有旁骛。姚栋笑说,我们村上有几个人把监理证弄下了,听说只交了二百元就办下了。可他们什么时候当过监理。没有当过。他们能当监理,我也可以当。我又不比他们缺胳膊少腿。沈重正色道,这工作我找不下。你要找自己找去。想起了沈重那天在东关撒腿逃跑的事,沈重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怎么觉得你并没有真正的想当监理。你没有说实话。姚栋说,姐夫,我知道你成天想着案子的事,亲戚的事在你心里一钱不值。听说你最近又破什么张家坡口肇事案,破了没有?姚栋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姐夫的眼睛。目光里有一种深深的探究。

沈重转过目光瞪着小舅子。这是你关心的事吗?你问问你姐,看她什么时候过问过我经手的案子?

姚栋又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走了。走时又说,姐夫你就给我联系一下吧。你有这个能力的。过两天我再来找你。沈重看着小舅子的身子出了门,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异样的沉重。

县医院住院部值班医生打电话告诉沈重,住在病房里的女精神病人失踪了。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医生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沈重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气得直拍脑瓜:笨蛋!带着肖野与范敏火速赶到医院。值班医生面带愧色地说,上午还在病房里好好的住着,午休一过就不见人了。沈重让医生赶紧打开医院的监控。看到在中午休息时女精神病人被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高个子医生样的人带出了医院。监控显示,他们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快速离去。但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却被人明显地遮挡了。

刑警队里,沈重与肖野和范敏分析这突发的案情。肖野说,十分明显,这是一起有目的的经过缜密思考的破坏我们侦破肇事案件的案件。范敏说,从这起失踪案中我们可以知道,作案者已经知道了女精神病人在碑亭里说的话。他害怕了,所以才要把女精神病人劫走。沈重说,为什么要劫走她呢?范敏说,他们害怕病人好了说出事情的真相。所以采取了这样的行动。肖野说,我有一种预感,作案者一直在紧紧地盯着我们的行动。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沈重忽然说,快,去张家坡头村,传讯张世杰。

但张世杰却不知去向。

就在这时候,女精神病人的儿子找到刑警队,要他的母亲。这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看样子有点激动,哭哭啼啼,出言不逊,要刑警赔他的母亲。沈重来了气:你母亲离家出走多久了?女精神病人的儿子擦着眼泪。怕有一个月了。沈重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狗日的有没有一点良心?你娘失踪一个月了,晚上没地方睡,睡在张家坡口村的公坟里。如果不是我们破案,她可能还在那里睡着呢。你找过她没有?肖野接上说,我们沈队把你娘安排住进医院,住院费还是他掏的腰包。你来了三句话没有说完,就三毛端扎!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女精神病人的儿子头一扭;可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娘的相片发到网上?现在几乎全县的人都看到了我娘,你让我当儿子的在村子里怎么活人?范敏噢了一声,说,对你这样的儿子就是要曝光,让天下的人都看看什么是不孝的儿子。女精神病人的儿子委屈地说,我没有不孝,我没有工作,大学毕业找不下工作,钻在家里种那一点责任田,父亲也有病。母亲的病是因为我几年时间找不下工作,她生气得的。我对不起母亲。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青年大学生放声大哭。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沈重的心里越发难受。他对年青的大学毕业生说,对不起。我们做的有错。因为一时不知道你母亲的信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把相片传上网的,我们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沈重停了一下又说,你母亲是被人从医院带走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带走你母亲的是什么人。我们正在组织力量侦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