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6/19页)

陆所长沉思道:“这么说,那儿可能就是他们的老窝子喽。”

老孙点头响应;“嗯,完全可能。”

小周则显得很兴奋,说:“干脆把它狗日的端了!”

老孙摇头,“端是一定要端,但不是现在,要等他们上钩以后。”

陆所长说:“对,等他们去被服厂‘杀人’后再端。”

老孙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一群乌合之众,成了瓮中之鳖,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陆所长说:“看你高兴的,其实我看最高兴的应该是海塞斯。”

小周问:“为什么?”

所长说:“我估计那粮店里一定藏着敌人的电台,等我们把它端了,什么电台、密码统统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海塞斯能不高兴吗?”

如果说陆从骏他们是在为一个美好的设想高兴,那么此时此刻少老大这边是在为一个切实的喜讯而喜,喜讯的形式是一封电报,内容是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萨根下午回去后,即照少老大指示向宫里发去电报汇报情况,请求援助。三个小时后宫里回电明示,其形其状,可喜可贺。少老大看过电报后,喜不自禁,啊啊地发出感叹,仿佛看见自己已经踏上了幸福的归程。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所长和少老大都忙着开始布置行动,调兵遣将。决战在即,厉兵秣马。冯警长是这次行动的主将,把跟随他多年的那些死党,那些可以调动的兵马都搬了出来,准备大干一场。时间就是战机,速度就是忠心,昨晚才给他布置任务,今天下午他便给少老大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把人和物都找好了,布置妥当了,就等少老大下令。足见对少老大之忠心之勤力。

少老大没想到他的行动能力有这么强,问他:“这些人都可靠吗?”

冯警长在电话那头砰砰地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的死党,老手了,对我说一不二,干事利落得很,不过……”

“说,不过什么?”

“我……要钱,那么多东西,需要钱才能拿到手的。”

“放心,我立刻派人给你送去。”

“好的,我们时刻准备着,只等你一声令下。”

“一切听我指挥。”少老大交代道,“成败在此一举,务必谨慎小心。”

“明白。”

“这两天我不会出去的,你也不要过来。”

“明白。”

“没事不要联络,有事就打电话。”

“明白。”

“要记住,当你有了任务就有了危险,越有事的时候我们越是要谨慎。”事关重大,少老大忍不住把教训萨根的话向冯警长重复了一遍。

“明白。”

忧戚的心是吊空的,呈雾状的,听罢一个个干脆利落的“明白”,少老大一边放下电话,一边觉得自己刚才一直悬空的那颗心像话筒一样落到了实处,附在上面的雾气也散开了。他悄悄地走到床前,打开床板,从里面摸出厚厚的一沓中国钱,然后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说:“财散人聚,这次行动必须成功。”镜子是鸭蛋形的,镶在红色的木框里,镜面已经老了,还有点脏,加深了镜子本身的妖气。房间里静静的,他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从镜子里面走出来的幽灵。

相比之下,陆所长这一头的动静要大得多。陆所长亲自坐镇五号院,统一指挥、协调各路人马,并将秘密监视到的萨根的情况、中山路粮店的情况和惠予的情况,通过电话随时跟守在一线的老孙联络沟通。

老孙征用了石永伟的办公室,在这里设了临时指挥所。此刻,他正对着一张标有陈家鹄假宿舍的被服厂平面图,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行动:他安排一组人马在外负责巡逻、监视,小林则被安排在陈家鹄的“宿舍”里恭候。

“听着,晚上九点钟以后,小林负责关掉后边小院的电灯,然后以正常速度走到‘宿舍’里,打开电灯,意思是陈家鹄已经离开办公室回宿舍了。但要记住打开窗户,让敌人觉得有机可趁。关了灯之后,马上离开屋子,万一敌人要行凶,很可能会往里面扔炸弹的,知道吗?”老孙问身边的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