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红唇(第8/8页)

爱的烈火在弓子心中熊熊燃烧。

只要一提到昭男,敬子就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对弓子冷眼相向,没个热面孔。

弓子一头躺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手抓着枕头边。以后不论什么时候,对昭男都得避而不见。脑子里毫无清的影子,根本想不进去。

“小姐,晚饭吃什么?”芙美子在布帘外问她,“您爱吃的花椰菜和维也纳香肠还有。”

“什么也不想吃,我睡觉。”弓子心想至少对芙美子还可以任性地耍点性子。

“要不我问一下夫人。”

“不用!就照你说的做好了。”

芙美子沉默片刻,说:“哥哥不回来吗?要是三个人用饭,维也纳香肠好像少了点。”

“不知道!不知道!”弓子没好气地连说两遍。

清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弓子哪儿知道?从姑妈家回到这儿以后,弓子跟清处得相安无事,清出门之前,一般都告诉她几点回来。她虽是“嗯”地点点头,但现在才意识到只有恋人或者夫妻之间才这样事先通气。

弓子也惦念敬子回家的时间,而且坐立不安地盼望她早点回来,那是因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的习惯。

弓子开始担心气呼呼不辞而去的清。但是,父亲的影子钻进脑海。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家,等都没法等,越等越着急疲惫。到后来,弓子都不敢问敬子“爸爸还没回来啊”、“爸爸怎么这么晚”这些话了。

妈妈是怎么想的?弓子觉得对不起妈妈,但更强烈地感受到父亲的悲哀。

弓子站起来,掀开钢琴盖。她要在感恩会上演奏钢琴。她想通过琴声忘掉敬子刚才说的话。她想一直弹下去。

敬子好久没有上来。

时间很晚了,两个人才相对坐在餐桌旁。

“我想穿无袖的衣服参加感恩会。”

“行,别感冒就是了。”

“我要弹钢琴,会出汗,穿无袖的露着胳膊好看。”

敬子不由得抬头盯着弓子。

“怎么啦?干吗这样看我?”

“刚才的客人说你钢琴弹得不错。”敬子把话岔开。

在感恩会上演奏钢琴要露出丰腴健美的胳膊,敬子深感自己和弓子已不可同日而语。胳膊显示着年龄。敬子的胳膊肥胖松弛,肉懈得目不忍睹。已婚者与处女的胳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你已经毕业了,妈妈帮你打扮。”敬子说。

这天,清彻夜未归。

敬子和弓子躺在床上,谁也不再提起他。弓子睡着以后,敬子下楼锁门。现在家里既没有晚归的男人,也不会有人深夜来访,所以没有安门铃。

敬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