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况(第9/10页)

“又是布莱特小姐。”奎因狡黠地向那姑娘瞥了一眼,“怎么啦——你们原来认识吗?”

“认识,是通过布莱特小姐原先的东家阿瑟·伊温爵士认识的。我给阿瑟爵士治疗轻微的沙眼,于是就认识了这位年轻的女士,”医生说,“她在报上看到我来纽约的消息,就到我住的旅馆来看我,叙叙旧谊,并问我肯不肯给卡基斯治眼睛。”

“是这样,”琼迫不及待地讲了起来,“我从报上的轮船航行消息里,得知沃兹医生将要到达,我就对卡基斯先生谈起他,并提议去请他来医治卡基斯先生的眼睛。”

“当然啦,”沃兹医生继续往下说,“我是十分不愿久离英国的——我现在感到非常水土不服——起初,我并不打算利用假期去赚外快。但对布莱特小姐又是情面难却,所以,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多承卡基斯先生的美意——他坚持要我在美国的整个期间都到他家作客。我对他的病情观察了两个多星期,他就死了。”

“弗罗斯特医生以及专科医生对于卡基斯致盲病因的诊断,你同不同意?”

“哦,对了,我记得,几天之前,我曾在这儿告诉过这位好警官和佩珀先生。我们现在还不太清楚黑内障的症状——全部失明——何以会由于胃溃疡或胃癌的出血所引起。不管怎样吧,从医学的观点来说,这是个引人入胜的课题,我自己曾经进行过一些试验,致力于促使机体自然恢复视力。然而我的试验没有成功——我最后一次严格的检查是在上个星期四,但他的病情毫无好转。”

“你能不能肯定,医生,你从来没有见到过格里姆肖这个人——也就是棺材里的第二人?”

“没有,探长,我从来没见过,”沃兹医生急着回答说,“况且,关于卡基斯的私事,他的来客,或者任何也许你认为与你的调查有关的事,我都一概不知。此时此刻,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回英国去。”

“唔,”探长淡淡地说,“据我所知,那天你可不是这样的心情呀……要走,没有那么便当吧,医生。现在可是人命案子。”

他打断了医生的话头,使这大胡子哑口无言。他再问旁边的艾伦·切尼。切尼答复得很干脆。不,在迄今所有的证词之外,他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不,他以前从未见过格里姆肖,非但如此,更可恶的是他还加上一句说,即使谋杀格里姆肖的凶手永远查不出来,他也毫不在乎。探长抬起了富有幽默感的眉毛,温和地询问斯隆太太,结果仍是失望——她跟儿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更不关心。她唯一关心的是,立刻使这所宅邸至少在外表上恢复舒适安静的旧观。弗里兰太太、她的丈夫、纳奇欧·苏伊查、伍德拉夫,全都是同样的一问三不知。看来似乎是,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曾经认识格里姆肖,甚至连见也没见过。探长在这个问题上特别对男仆威克斯施加了压力;然而威克斯讲得斩钉截铁,说自己在卡基斯家当差尽管已有八年之久,可是格里姆肖在上星期的两次来访之前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所以连他威克斯也从来没见过此人。

探长像拿破仑一样是五短身材,此刻绝望地站立在房间的正中,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厄尔巴岛[4] 。他眼中几乎射出疯狂的光芒。从他那花白小胡子下的口中,像连珠炮似的发出一个个问题。有谁在葬礼之后看见这房子里有什么可疑的行动吗?没有。有谁在葬礼之后到墓地上去过吗?还是那个老答案,异口同声一致咬定说——没有!

探长很不耐烦,手指微微一勾,韦利警官就走了过来。探长此刻火气非常之大。他叫韦利到静悄悄的墓地上去,对教堂司事霍尼韦尔、艾尔德牧师以及教堂里的其他人员挨个儿盘问。问问看,会不会有谁在葬礼后曾经看见墓地上发生过什么有趣的迹象。还要他去向邻居探听,向后院对面的牧师住宅里的仆人探听,并且向后门都通后院的其他四户人家探听。他必须十分确信,凡是看到一个可能探访(特别是夜访)墓地的嫌疑犯的任何人,都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