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9/9页)

他们走近篱笆。两个坐着的纠察队员站起身走过来。“有几个家伙要早点儿回家去。”威利说。那三个人爬过篱笆,便在黑暗中不见了。

于是其余几个人赶忙回到跳舞场上。《老丹达克》的乐曲从弦乐队那边传送过来,声音尖厉而凄凉。

离管理处很近的地方,那些男人还是蹲在地上谈话,尖声的音乐也传到他们那边去了。

爸说:“世道要变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变法。也许我们这辈子看不到,可是变总是要变的。现在大家都有不安的情绪,谁都紧张得很,想不出办法来。”

那个戴黑帽子的又抬起头来,灯光落在他那硬邦邦的胡子上。他从地上拾起几块石头来,用拇指把它们当石弹弹了出去。“我也说不清。你说得对,变是要变的。有人告诉我俄亥俄州阿克伦地方的情形。那些橡胶公司里出了事。他们招了一些山里来的工人,因为他们只要很低的工钱就干。没想到这批山里来的工人也加入了工会。好家伙,这下子可闹翻了天。那些开铺子的老板和退伍军人会里那一类人都大嚷大叫:‘赤党!’他们只想把阿克伦的工会取缔。牧师们也宣传这件事,报纸上也极力鼓吹,橡胶公司把工人的铁镐把儿收起来,还买了瓦斯。哎呀,你真会以为那些山上来的工人是一群魔鬼呢!”他住了口,又找了几块石头来弹着玩。“还有,今年三月里一个星期天,有五千个山里来的工人在郊外打了一次火鸡。他们五千个人带着枪,排队穿过市区,到郊外去打了一次火鸡,又排着队回来。他们就只干了这么一次,从此就太平无事了。当地的市民委员会发还了铁镐把儿,开铺子的老板照常营业,再也没有人被打,没有人被涂上柏油、贴上鸡毛示众,也没有人被杀了。”沉默了很久,然后戴黑帽子的人又说:“这边的人真是太可恶了。他们烧掉那个停宿场,还乱打人。我心里在想,我们大家都有枪。也许我们应该组织一个打火鸡的会,每个星期天开个大会才好。”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看他,又低下头去望着地上,他们都焦躁地挪了挪脚,把全身的重量从一条腿移到另一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