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7/11页)

这位秘情局局长与他所有的前任一样,肩负着两个任务。第一个是业务性的,努力为国家管理好情报工作;另一个任务是政治性的,即联络政府的有关部门,包括联合情报委员会、秘情局的大客户官员、比较难对付的外交部,还要跟内阁办公室争取预算,并与政府的大臣交朋友。这后一项任务需要面面俱到,普通人可承担不了。

他不能草率地编个故事,说一个流浪汉把那份文件扔进了一名低级外交官的汽车里,现在该文件已沾有脚印,里面有一个也许是真、也许是假的又疯狂又残忍的计划。他知道,那样做的话,他会遭到严厉的批评。

“我今天下午就飞回去,局长。”

“不行,乔克,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去看场演出,在床上睡八个小时,明天坐第一班飞机返回哥萨克人的土地。”他看了一下手表,“对不起,我另有……”

三个人鱼贯而出。麦克唐纳既没能去看演出,也没能在床上睡八个小时。马奇班克斯的办公室收到一份信息,是密码室刚送过来的。西莉亚·斯通的公寓遭到袭击,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她吃过晚饭回到家里时,撞上两个蒙面人,被他们用椅子腿打了。她在医院里,但没有危险。

马奇班克斯默默地把纸条递给麦克唐纳。麦克唐纳看了一下。

“哦,糟糕。”他说。

美国,华盛顿

1985年7月

这条信息在刚得到时,如同情报界经常出现的情况那样,看上去很含糊,是第三手的资料,很可能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一名美国志愿者,在参与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对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实施的援助计划后,返回纽约休假。他约了一位老同学一起吃饭,该同学在联邦调查局工作。

吃饭时,他们谈及苏联对南也门提供的巨额军事援助。联合国志愿工作者描述道,有天晚上,他在亚丁岩石宾馆的酒吧里和一位苏军少校闲聊过一会儿。

与身在南也门的大多数苏联人一样,少校不会讲阿拉伯语,因为也门原先是英国殖民地,所以苏联人是用英语与也门人交流的。美国人知道,他们在南也门不受欢迎,于是习惯自称瑞士人。他就是这样告诉苏联少校的。

少校越喝越多,渐渐有了醉意,因为知道四周没有同胞耳目,他开始强烈批评起自己国家的领导人,谴责他们贪污腐败、挥霍浪费,根本不关心苏联在第三世界开展的援助工作。

后来,调查局的同学对一位朋友提起这事。恰巧该朋友是中情局纽约办事处的特工,于是志愿工作者在饭桌上讲述的轶事就有了下文。

中情局特工请示了办事处领导,再次安排了一个饭局,请那位志愿工作者吃饭,席间喝了许多酒。中情局采用激将法,故意哀叹苏联与第三世界国家之间不断增进的友谊,尤其是在中东地区。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志愿者急于卖弄自己的学问,他打断对方说,事情并非如此,根据他的亲身感受,苏联人不喜欢阿拉伯人,因为他们连最简单的技术都学不会,还经常弄坏提供给他们的援助设备,苏联人对他们感到越来越厌恶。

“就拿我刚刚去过的南也门来说……”他开始叙述。

到饭局结束时,中情局特工已经大致了解了苏联大型军事顾问团的基本情况。团组成员因遭挫折,已经计穷力竭,他们认为,在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开展援助是毫无意义的行动。他还描述了苏军团组中一名极度厌倦的少校,他个子高高的,肌肉很发达,一张脸长得有点像东方人,还有一个名字:索洛明。

报告发回兰利,放在了苏联东欧处处长的办公桌上。处长又去与副局长凯里·乔丹商量了。

“这事也许没什么要紧,也许有危险,”三天后,主管行动的副局长对杰森·蒙克说,“你能不能去一趟南也门,与这位索洛明少校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