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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该做什么,查克。”她回答得很干脆,“我做完就会以文件的方式提出异议。”

“又来?我真是被吓到尿裤子了。”戴帽子的男人冷笑道。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笼子里。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痛苦过。其他狗的恐惧、绝望和焦虑影响了我,于是我气喘吁吁地躁动起来。我能想到的只有卢卡斯,想到他过来接我,带我回家。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的。

每次门打开了,来的人都不是卢卡斯。有些狗为了靠近那些人,紧贴着笼子的门不停地抓铁丝网,摆动尾巴,发出“呜呜”的哀叫声。有些狗则是害怕地往后躲。而我——除了摇摇尾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通常那些人都会带着一条狗离开,或者带着一条狗进来。

我们都在做些什么?

后来一个好心的男人来把我接走了,但不是带我回到卢卡斯身边。他反而给我套上一个非常奇怪的口套,一下子将我的嘴巴完全圈住了。

“你是条可爱的狗,你很乖。”他轻轻地抚摩着我对我说道。我摇了摇尾巴,很激动能离开笼子。我希望他能带我回家。

好心的男人带我穿过一扇铁门,走进了一个院子里。突然改变的味道刺激了我的嗅觉。我脚下的泥土僵硬且凹凸不平。院子里每一寸地方都散发着狗的味道,浓烈地充斥在每一口呼吸中。

“我叫韦恩,”男人对我说,“很抱歉给你戴上了口套。听说你是一条非常凶猛的狗,会咬断我的四肢。”

他的语气犹如他的双手一样温柔。他把手指放在我的鼻子上方,我的舌头尽可能地穿过奇怪的口套去舔他。我们绕着院子走,走在一条围着高高的围栏的小路上。很明显,在我之前有很多很多的狗在这里散步过。我感激地蹲在围栏旁边大便。我不想在笼子里做这件事,即使那是一个大笼子,很多狗都在里面便便。

男人没有像卢卡斯和妈妈一样跟在我后面收拾,而是说道:“你继续拉吧,贝拉,不用担心。我等下再出来把这里的大便都清理干净。这算是我特殊的工作吧。”

他富有同情心,会抚摩我,却不带我回到卢卡斯身边。虽然我一直坐在地上抗议,但他还是把我牵回之前的笼子。

“走吧,乖狗,”他轻声对我说,“回到你的窝里去。”

我非常不愿意回到里面去,但被他拉扯着滑过光滑的地板,最后还是回到了笼子里。我蜷缩在床上发出哀叫声,看着他把笼子的门关紧。我的头趴在两只爪子之间,听着所有不乖的狗的吠叫声,我的心都碎了。肯定是因为我太坏了,卢卡斯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

这就是我的新生活吗?每天都有人拉我在院子里遛几圈。有时是一位叫格莱尼斯的友善的女人带着我,有时候是那位叫韦恩的男人带着我,他们总是给我戴上那个会将我的牙齿挤压在一起的不舒服的口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那些狗都会一直吠叫。有时候韦恩会带着一根软管进来冲洗房间。每次一冲洗,狗便便的味道都会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然后慢慢地散去,这间放满狗笼子的房间也就更没趣了。

我非常想念卢卡斯。我是一条不吠叫的乖狗,虽然有时我会克制不住自己。我睡着时像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摩我的毛发,但当我醒来时,他并不在我身旁。

我记得我们在街上发现的松鼠,那只被压扁了的松鼠。它和一只活着的、精力充沛的松鼠是多么不同。它不是一只完整的松鼠,因为它已经死了。

我也觉得我已经死了。

我不吃东西,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当韦恩或格莱尼斯打开笼子想带我去围栏很高的院子散步时,我也一动不动。我甚至也不在乎其他狗在外面留下的美妙痕迹。我只想要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