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疯狂的族谱(第7/18页)

玄儿再次面向近前的门,将钥匙插入孔中。和“打不开的房间”不同,这扇门锁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玄儿毫不费力地转动钥匙,门就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站在玄儿斜后方看着。

——啊,终于……

首藤伊佐夫所说的这里的“核心”肯定就是指这座西馆,也就是“达丽娅之馆”。而且,这个“‘达丽娅的房间”恐怕可以说是“核心中的核心”。现在,我终于要进去了。

——可是,我是不同的啊!

我突然想起这句话。这是第一次见面时,伊佐夫说的……

——我作为艺术家的目的在于证明神的不存在。

……神的不存在?

——小心不要被蛊惑哦。

……啊,可是我已经被蛊惑了,不是吗?就像玄儿、征顺以及其他浦登家的人一样——是的,一定是的。我也被蛊惑了,无法摆脱。

……不过,是被什么蛊惑呢?

被什么蛊惑呢?

——可能是恶魔吧。

是的,玄儿这样说过。

——至少,肯定不是神。

“这个房间位于西馆的南端。”玄儿一边开门一边解释,“有人称这儿是‘达丽娅的房间”。里面是不完整的三层塔屋,所以也有人称之为‘达丽娅之塔’。”

玄儿在墙上摸索着,打开照明开关。漆黑的房间里,电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发出微光。虽然同是“禁地之门”,这儿和刚才的第二书房不同,并未作为“打不开的房间”被封。我觉得即便是偶尔,还会有人出入。灯泡被更换了。

“一楼是达丽娅的起居室。二楼是卧室——那边是塔的部分。”说着,玄儿指给我看。

那里位于房间东南角,包括上楼的楼梯,方形的塔屋大大地向外突出。眼前的光景让我想起了从东馆眺望时,目睹该建筑的外观。整个建筑被从地面蔓延而上的爬山虎紧紧缠绕,被一种非黑、非灰、非绿的奇异颜色所覆盖。靠南的一端,那座塔突出其外,方形的塔顶坡度很大……我跟着玄儿,进入达丽娅的起居室,环顾四周。首先看到的是——在塔屋对面——西侧的墙上有厚实的壁炉和油画。我不由得吸口气,被吸引过去。

那是表面被粗加工的黑色大理石壁炉。它有烟道通过,不像北馆画室里的壁炉徒有形态。其上方的墙壁向前突出,呈四方形。那幅油画就挂在那里。

画中有一个见过——不,应该说只要看过一眼就会难忘的人物肖像。

漆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圆睁的双眸、笔直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巴、洋溢着美丽而性感笑容的嘴唇……没错,这是达丽娅。和装饰在宴会厅中的那幅肖像画一样……是浦登达丽娅年轻时的样子。

宴会厅内的肖像画中,达丽娅穿的是黑裙。在这幅画中,她则穿着鲜艳的红裙,和宴会上美鸟、美鱼穿的一样。姿势也不同。那边是坐在安乐椅上双手叠放在膝盖。这里是坐在桌前,用左手托着腮,两眼看着前方。

“这和宴会厅里的画是同一时期的吗?”我问道。

“是的。都是达丽娅快30岁时的画。好像是玄遥邀请熟识的画家,花了很长时间,完成的。”

画家藤沼一成的名字顿时掠过脑海。不可能——我立刻否定。要是达丽娅快30岁,那应该是60年、将近70年前的事,和藤沼一成完全不是一个时代。

“看,中也君。看这个!”玄儿走到壁炉边,指给我看,“这幅画中的左手。”

“嗯?’

“托着腮的这只左手的手腕。”

玄儿所说的那个部位上,带着一个材质不明的手镯,上面刻着几条黑蛇缠绕的图案。

“那手镯怎么啦?”

“问题不是手镯,而是藏在它下面的部分。”

被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想到了。

“如果我没猜错,莫非在那手镯下面——她的左手腕上有和你相同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