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6/28页)

“你们谈什么了?”

“诗人遇害当晚。”

“酒吧里有个疯子……”

“我指的不是索尔被袭击当晚,而是诗人被害那晚。你正打算去索尔那里买东西。所以你要么是在去的路上碰到尸体的,要么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这有什么区别?”西弗怀特一边慢吞吞地说,一边低头看自己不断挪动的双脚,那双脚好像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事实上区别很大。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公寓吗?”

西弗怀特点点头。

“当时你说了句话……你说那句话时的样子……昨天我和索尔谈话后,一直在想你当时说话的样子。”

西弗怀特上当了。“我说的哪句话?”她问道,尽力显得不那么感兴趣。

“你告诉我们,‘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觉得大部分人说这句话时都会强调‘什么’,而你却强调的是‘看到’。这让我很纳闷。我怀疑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但又在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完全说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西弗怀特的双膝像活塞似的起伏着。

“我在想可能你当时走到索尔家门前,摁了摁门铃,等他开门。你知道他也在等你。可能你在那儿站了一小会儿,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你还打他手机了,结果他没接。”

“因为他被人刺伤了。”

克拉克缓缓点点头,“这么说你就站在他公寓外面,突然听到下面街上有声音。于是你走到拐角处看了看。”

然而,西弗怀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好吧,”克拉克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但肯定听到什么声音了,对吧,南希?”

南希盯着她看了很长一会儿,然后转移了目光,喝了一小口咖啡热饮。她说话的时候,音乐刚好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克拉克表示抱歉。

“我说没错。”

“你听到什么了吗?”

“一辆汽车的声音。车停了,然后……”她不说话了,抬起头盯着天花板,沉思着。最后,她又看了看克拉克,“一开始,我听到有人呻吟。我以为是哪个醉鬼不行了。他说话时声音含糊不清,不过可能是在讲俄语。这样总能说得通了,对吧?”她似乎急切希望克拉克能认同。因此,克拉克又点了点头。

“然后来了一辆汽车吗?”她追问道。

“车停下后,车门开了。我听到了砰砰声,之后就没声音了。”

“你怎么敢肯定那就是一辆汽车呢?”

“听着不像是辆货车或者卡车。”

“你没看一眼吗?”

“等我转过拐角时,车已经不见了。墙根处躺着一具尸体。”

“我这下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尖叫了,”克拉克说,“你以为那是索尔吗?”

“一开始我以为是索尔。不过等我离近一些,看到不是他。”

“你为什么没撒腿就跑呢?”

“那对夫妇到了。我是想离开呢,不过那个男的说我应该留下。假如我真逃走的话,对我不利,不是吗?他会告诉你们我长什么样子。”

“没错。”克拉克承认道,“你怎么会以为那可能是索尔呢?”

“做毒品生意的人很容易树敌。”

“比如?”

“在酒吧外面捅了他几刀的那个坏蛋。”

克拉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还有别的敌人吗?”

西弗怀特知道她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在想也许是索尔的敌人错杀了那位诗人呢?”

“我不敢肯定。”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血迹一直延伸到多层停车场,说明不管杀害托多罗夫的人是谁,他肯定知道受害人不是索尔·古德耶尔。至于说那致命一击……哦,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但也不一定。西弗怀特说的完全正确——做毒品生意的人免不了树敌。或许她应该亲自跟索尔讲这句话,看他还有没有别的敌人。当然,他很可能不愿意说出自己敌人的名字,而只是暗自下决心报仇。她想象着索尔揉搓刀伤的情景,似乎想尽力抹掉那些痕迹。她想象着两个男孩子一起长大的情景,索尔和弟弟托德。他们的祖父死在了监狱里,父母离异。托德什么时候决定让哥哥放任自流的?索尔因此遭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