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9/28页)

“哦,不管真的假的,你先听我说:托多罗夫闯进停车场,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摇摇晃晃走在黑漆漆的夜里,而袭击他的人却很冷静地上了车,尾随他,决定把他干掉。”

“你的意思是车当时停在多层停车场里吗?”

“不一定……也可能停在街上。我们有没有必要再去趟市政厅呢?再查看查看录像。迄今为止,我们只是问了问路人……”

“要不让你中央监控系统的朋友给我们带几个汽车牌照过来,只要是进出国王马厩路的车都行,你觉得呢?”她似乎在考虑这个做法,“问题是,斯塔尔现在正忙着倒抢劫发生时的录像呢。”

“你没告诉他那辆车的情况吗?”

“还没有。”

“打算告诉他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不如就藏在心里,跟你一样,你说呢?就算我对了,他错了,他会表扬我吗?”

“你进步不小。”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然而,雷布思感觉她现在是半信半疑,“那你打算去哪里?我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了。”

“逛逛街。”

“别骗我了。”她又停顿了一下。“南希快回来了。我得挂了……”

“告诉我,斯塔尔是不是又在那里大谈要‘寻找突破口’呢?”

“你觉得呢?”

“我敢说古德耶尔会全盘接受。”

“不一定。不过科尔很喜欢……我已经派他和菲尔去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了。詹尼手里有托多罗夫的银行账户细节。”

“他真沉得住气。”

“哦,他事情多,挺忙的,整天请那些俄国佬在格伦伊格尔斯喝酒吃饭……”

雷布思本来想说他忙着和卡弗蒂、安德罗波夫在格兰顿瞎晃悠呢……不过,他没说这个,而是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小商店:大部分都是女士精品店。他意识到现在离加里东尼亚宾馆步行只需要2分钟。

“为什么不去一趟呢?”他问自己。答案:没理由不去。

他告诉前台帮自己转接“安德罗波夫先生房间”的电话,结果却没人接。接待员问他想不想留个口信。他摇摇头,闲逛着进了酒吧。当时不是弗雷迪的班。面前那个酒保很年轻,金黄色头发,带了点东欧的口音。她问雷布思要喝点什么。雷布思请她给自己来一杯高地猎场牌纯麦威士忌。她给他端来一杯带冰块的。这下,雷布思觉得她要么刚开始干这份工作,要么刚来苏格兰不久。他摇了摇头,问她哪里人。

“克拉科夫,”她说,“波兰。”

雷布思点点头。他的祖先就是波兰人,但是关于那个地方他只记得这一点。他坐在一张高凳上,从一个大碗里拿起几颗坚果。

“给你。”她说着,把那杯酒放在他面前。

“再来点水,谢谢。”

“没问题。”她显得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出了差错很是不安。她拿来一个水壶,里面装有大概一品脱自来水。雷布思往杯子里添了一点水,然后摇了摇杯子。

“你在等人吗?”她问道。

“他已经到了。”雷布思转向她。安德罗波夫肯定一直都坐在那个位置,一般人看不到的那个位置。他勉强笑了笑,目光冷冷的。

“亲信没跟你来?”雷布思问。

安德罗波夫没理会他这句话。“再来一瓶水,”他跟酒保说,“这次不要冰块了。”

她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瓶子,打开瓶盖倒水。

“探长,”安德罗波夫说,“你真的要找我吗?”

“碰巧咱俩都在这里。我来这里之前去了趟特伦斯·布莱克曼的艺术馆。”

“你喜欢艺术吗?”安德罗波夫眉毛向上一翘。

“我对罗迪·丹霍姆很感兴趣,尤其是他早期那些作品,上面画着一些幼儿园的小孩子。”

“我觉得你这是在嘲笑,”安德罗波夫拿起那杯水,“算在我房间费用里。”他跟酒保示意道,然后对雷布思说:“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