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 关于《使女的故事》的历史记载(第3/8页)

好,假定这些磁带都是真的,那么,讲述本身又是什么性质?显而易见,它不可能在其所描绘的时间里录制,因为假如作者说的是实话,她不可能拿到录音机和磁带,也不可能有隐蔽的地方来做这件事。此外,讲述中带有某种思考的成分,我觉得足以排除掉同步发生的可能。那微微的几乎不动声色的情感流露,说明它即使不是在平静中,至少也是事后的回想。

我们觉得,假如可以确定叙述者的身份,便可以着手说明这份文献——请允许我出于简洁考虑这么称呼它——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试着从两条线索进行调查。

首先,我们试着从昔日班各城的城市平面图和其他现存的文献,来确定当时位于发掘地上房屋的主人。根据推断,这所房子有可能是当时“妇女地下交通网”的一个“安全屋”。作者也许就藏在屋里,阁楼上或地下室里,呆上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制作录音。当然,也不排除这些磁带是制作好之后才弄到我们说的地方的。我们希望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假设房主的后代,并希望通过他找到其他材料:包括日记,或者更进一步,找到家人之间的趣闻轶事什么的。

不巧,这条线索毫无结果。假如这些人真是地下交通网的站点,可能早就被发现并逮捕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关于他们的资料都将被尽数销毁。于是我们开始另一种方法。我们查询了那段时期的所有史料,试图将著名历史人物和作者讲述中提到的人物对号入座。当时幸免于难的资料只能零零星星找到一些,因为基列政权习惯在各种清洗运动和内部动乱后清理电脑内容并销毁打印材料,不过还是有一些打印材料保存了下来。其中一些确实被偷偷运到了英国,被五花八门的“挽救妇女”协会作为宣传之用,那时在不列颠群岛有很多这样的组织。

我们对直接找到讲述者本人不存奢望。内在证据表明,她是第一批招来完成生育任务、并分发给那些需要这种服务同时又够格享受这种服务的上层官员的妇女中的一员。这个政权轻而易举便收罗了一大批这种女人,方法非常简单:宣布所有二次婚姻及非婚同居关系皆属通奸行为,逮捕女方,并以她们行为不端、道德败坏为由,没收她们已有的孩子,让没有子嗣、盼子心切的上层人家领养(到了中期,这项政策推广到适用于所有未在国教内订婚的婚姻)。这样一来,在基列政权中身居高位的男性便可以在那些已经生育了一个或多个健康孩子,从而证明有良好生育能力的女性中进行挑选。在高加索种人口出生率急剧下降的年代,能生育健康孩子这一点是求之不得的美德,这种现象不仅在基列,在当时的大多数北高加索社会也都能看到。

我们不太清楚导致人口锐减的原因。当然,一些不育症显然与在基列之前的时期广为普及的各种节育、避孕手段有关,包括堕胎。当时还有一些不育是强迫的,这可以用来解释高加索人和非高加索人之间不同的统计数字。但并非人人如此。还用我来提醒大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吗?R型梅毒泛滥成灾,臭名昭著的艾滋病病毒蔓延流传,一旦整个人口得上这些疾病,许多有性能力的青年人便从生殖群中被淘汰出局。死胎、流产、遗传畸形十分普遍,日益严重。这种趋势与各种核电站事故、核反应堆停堆以及那一时期特有的蓄意破坏事件有紧密关联,与此相关的还有化学与生物战争储备物资及有毒废料堆发生泄漏,这些废料堆有成千上万,合法、不合法的都有——在一些地方,这些有毒物质被随便倒进下水道里——再有就是随意滥用化学杀虫剂、除草剂以及其他喷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