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拉克内鬼(第7/13页)

格桑的观点似乎占了上风。那封信是一个疯狂的举动,很明显目的是要诱骗一名高级的卡查到巴格达,对其实施逮捕、拷问、公开审判、公开处决。最后,德洛尔转过头去看大卫・沙龙。

“嗯,大卫,你也有发言权。你有什么想法?”

沙龙遗憾地点点头。

“我基本上同意沙米的意见。我们不可能派人过去接头。”

埃坦・哈达尔向他投去了警告性的一瞥。部门之间通常是对手。不能把胜利拱手让给格桑的战斗部。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一个陷阱。”沙龙说。

“百分之九十九?”德洛尔讥讽地问,“那还有百分之一呢,年轻人?”

“哦,可能是一个并不高明的主意,”沙龙说,“我只是想起来,这百分之一也许是突然间我们又有了一个彭科夫斯基。”

房间里一片沉静。这个词语如同一个公开的挑战悬浮在空气之中。格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科比・德洛尔盯着他的伊拉克科科长。沙龙看着自己的指尖。

在情报界,招募渗入到目标国高层集团中的间谍只有四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是最难的:派一个本国人——受过特别训练,还必须长相酷似目标国的国民——渗入到那个目标中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渗入者是在目标国土生土长的,能重新融入进去,并对他出国受训那段时间有个很圆满的解释。即使如此,他也必须经多年等待——也许是十年卧底——才能爬到能接触到秘密文件的有用的位子上。

然而曾几何时,以色列是这项技术的大师。这是因为当以色列还年轻时,在世界各国长大的犹太人纷至沓来。有些犹太人长得酷似摩洛哥人、阿尔及利亚人、利比亚人、埃及人、叙利亚人、伊拉克人或也门人。这还不算来自俄罗斯、波兰、西欧和南北美洲的犹太人。

其中最成功的卧底要数在叙利亚出生长大的埃利・科亨。他在外边度过一段时间后返回叙利亚,进入大马士革,有了一个新的叙利亚名字,随后成了高级政客、公务员、将军们的知心朋友。慷慨大方的科亨经常举办各种豪宴和聚会,这些军政要员在聚会上对主人无所不谈。他们说出来的一切,包括叙军作战计划,全都在“六日战争”前夕及时反馈到了特拉维夫。科亨暴露了,经刑讯后在大马士革的革命广场被处以绞刑。这种渗入者是极危险的,也是极稀少的。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先移民的以色列人老了;他们土生土长的犹太孩子不学阿拉伯语,也无法从事埃利・科亨曾经干过的事业。所以到一九九〇年时,摩萨德的阿拉伯学专家比人们想象的要少得多。

不使用阿拉伯语特工还有第二个原因。一般来说在欧洲和美国更容易窃取阿拉伯国家的秘密。比如一个阿拉伯国家在从美国购买战斗机,在美国更容易获得这笔交易的细节,风险也更小。如果一位阿拉伯高官看上去比较容易接近,那么为什么不在他访问欧洲时,到他寻欢作乐的场所去接近他呢?所以,一九九〇年前后,摩萨德大部分行动是在风险较小的欧洲和美国进行,而不是在风险较大的阿拉伯国家。

然而所有渗入者中的大师,当属曾经多年操纵东德情报网的马库斯・沃尔夫。他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东德人与西德人长得一模一样。

在他那个时期,马库斯・沃尔夫把几十名间谍渗透到了西德。其中一人当上了威利・勃兰特总理的私人秘书。沃尔夫专长于训练和派遣那些作风古板、模样不漂亮的老处女。她们的勤勉使雇主们——西德部长们——感到离开她们就无法工作了。这样,她们把经手的每一份文件都复印下来传回东柏林去了。

第二个渗入方法是使用第三国的公民。目标国知道来者是一个外国人,但认为他是一个来自友好国家的、富有同情心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