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第12/64页)
“有其他的……幸存者吗?”他问。
医生摇摇头,他在关注斯科特的肩膀。
“这样疼吗?”他轻轻地提起斯科特的肩膀问道。
疼痛一触即发,斯科特大声叫着。
“我们做个X光和造影扫描吧。”医生告诉护士。
他转向斯科特。“我也嘱咐给男孩做个造影,”他说,“我想确保没有内出血。”
他把一只手放在斯科特的胳膊上。
“你救了他的命,”他说,“你知道的,对吧?”
斯科特第二次憋回眼泪,他有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医生告诉他,“让他们知道你们在这儿。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护士。我几分钟后会回来看你。”
斯科特点头,说:“谢了。”
医生又盯着斯科特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真要命。”他笑着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全是化验。斯科特的体内充满温暖的液体,体温回到了正常水平。他们给他维柯丁止痛,他在朦胧的空白状态里漂浮了一阵子。原来他的肩膀只是脱臼,没有骨折。让它回到原位的手法是闪电袭击式的暴力大动作,紧接着,明显的疼痛停止了,就好像损伤从他的身体里完全逆向抹除了。
在斯科特的坚持下,他们安排他住进男孩的房间。正常情况下,儿童住在大楼的另一区,但鉴于现在的情况,只好破例一次。他们把斯科特推进房间时,男孩已经醒了,在吃果冻。
“好吃吗?”斯科特想知道。
“绿的。”男孩皱着眉头说。
斯科特的床在窗边,他觉得从来没有别的东西有医院这张令人刺痒的床单这么舒服。街对面是树和房子,汽车开过,挡风玻璃闪着亮光。一个女人在自行车道上逆向慢跑。附近的院子里,一个戴蓝色球帽的男人在给自家草坪推草。
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但生活依旧在继续。
“你睡了一觉?”斯科特说。
男孩耸耸肩,然后问他:“我妈妈来了吗?”
斯科特努力保持中立态度。“没有,”斯科特告诉他,“他们打给你的—我猜你有姨妈和姨夫在康涅狄格州。他们正在赶过来。”
男孩笑了,他说:“是埃莉诺。”
“你喜欢她吗?”
“她很好笑。”男孩说。
“好笑是好事。”斯科特说。他的眼皮在跳,疲惫完全不能形容此刻这种重金属的重力猛吸他的骨头的感觉。“我要睡一下,如果可以的话。”
就算男孩有其他想法,斯科特也听不到了。没等孩子回答他就睡着了。
他睡了一会儿,没有做梦的沉睡,却像关在一座古堡的地牢。他醒来时,男孩的床是空的,斯科特一阵惊慌。他刚下床一半,浴室的门开了,男孩推着他的吊瓶架出来了。
“我撒尿了。”他说。
一名护士进来给斯科特量血压。她给男孩带来一个毛绒玩具,是一只棕熊,爪子里抱了一颗红心。他快乐地叫了一声拿过来,马上开始玩了起来。
“小孩子啊。”护士摇着头说。
斯科特点头。睡过觉之后,他急于了解更多坠机的细节。他问护士他能不能下床。护士点点头,但告诉他别走远了。
“我一会儿回来,哥们儿,行吗?”
男孩点点头,玩着他的熊。
斯科特在他的病号服外面罩了一件薄棉袍,推着他的吊瓶架经过走廊,来到空无一人的病人休息室。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有压缩板做的椅子。斯科特坐在椅子上,在电视上找到一个新闻频道,调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