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乞巧(下)(第3/5页)

席向晚虽然自己从没生过孩子,但带孩子的经验却不少,将侄子哄得睡着之后才交还给齐氏送回屋里去了。

王氏见她仍然依依不舍地望着齐氏的背影,便道,“这么喜欢,便自己赶紧生一个。”

席向晚红了脸,薄怒,“母亲!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呢!”

王氏不以为然,“男人隔着半个院子,他们能听得见什么?”

半个院子之隔,且耳聪目明地将王氏和席向晚对话收入耳中的席元衡席元清宁端:“……”

席元衡清了清嗓子,端起了大舅子的架子,“仔细算来,阿晚出嫁至今也有三个月了。”

席元清颔首,“照理说也差不多该是时候……”

两人一搭一唱的,同时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宁端。

宁端顿了顿,不好摆出首辅架子来,只能把酒坛移到三人中间,淡淡道,“喝酒。”

席元衡和席元清看着那比他们两个脑袋还大的女儿红酒坛,顿时脸都绿了——这可是阿晚出生没多久就埋到院子里的女儿红,因为酒性太烈,常人只能喝上一点儿,席向晚出嫁前前后后喝了这么多次都没来得及喝完,今天又给搬了出来,这是要把他们都喝死的意思?

两人赶紧你一句“首辅大人重伤未愈不便酗酒”,我一句“何况首辅大人今日还要回宁府的,醉了倒是给阿晚添麻烦”地将喝酒的话题给带了过去。

而宁端想到晚上又是和席向晚同睡一榻,也克制地没喝太多酒,生怕情不自禁。

等时间接近宵禁的时候,宁端和席向晚才启程回宁府。

他们动身的时间是确实有些迟了,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影,倒显出几分清净来。

席向晚仔细看过宁端神色,和他说了几句话,确认这人今日没喝多,才松了口气。

车队一路快要到宁府的时候,席向晚终于开了口,她道,“平崇王府少的那幅我的画,是不是被樊子期拿走的?”

“是。”宁端答得干脆,但并不打算告诉席向晚樊子期将那画宝贵到什么地方,宣武帝前些日子收缴的时候发现樊子期几乎是随身带着,就藏在那日挟持席向晚去太行宫的马车里。

借着探病的机会,宣武帝把画交给了宁端。

可宁端却不能将这幅画和剩下的二十三幅画放在一起,因为他对自己发了誓再也不打开那暗盒。

“如今你也不需要那些画了吧?”席向晚似不经意地道。

宁端垂眼打量她的神色,想要从中寻找出一丝线索端倪,然而什么也没能找到,只得按下不舍嗯了一声。

“我看夫君自己也画了不少。”席向晚笑着道,“我乐意被你画,可不一定乐意被别人在暗地里入了画。”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宁端心坎里的。

一想到易启岳着人画这些画时脑中想的是什么,再想到生死关头逃离平崇王府的易启岳居然能抛下危机最先来警示席向晚,宁端就知道哪怕是重新定了亲,易启岳脑子里也仍然想着席向晚的名字。

正好马车这时候已经到了宁府门前,宁端便下马去扶了席向晚。

席向晚搭着宁端的手轻巧下了马车,笑吟吟道,“时候不早了,我先沐浴,你去将画都拿出来,我们趁夜烧了?”

宁端没注意到夜色中妻子的耳朵红彤彤的,他应了声却没松手,拉着她往府里走,直到两人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才放开了。

席向晚转身便往院子去了,背影看起来有些匆忙,宁端则是驻足了一会儿直到席向晚的背影消失才慢慢走向书房的方向。

他有段日子没在这么晚的时候进书房了,养伤确实闲得很。

宁端立在书桌前轻出了一口气,对自己道:她让我开的,这不算。

于是他稍稍弯下腰去,将藏在桌底的暗盒机关打开抽了出来,又将整整齐齐堆在里面的二十三幅画一一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