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乞巧(下)(第4/5页)

还没取完,他就敏锐地发现暗盒里出现了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从画卷与画卷的缝隙中瞥见陌生色彩的宁端怔了怔,直接伸手将剩下的六幅画往两边拨开,露出了被压在底下的物件。

鸳鸯交颈的荷包、他悄悄买来和席向晚那支一模一样的桃花簪、还有上元节时他帮席向晚挂到古树顶上的牡丹花灯,一件都没有少。

可它们之间却明显被人放进去了别的东西。

最左边是一只看起来新作不久的并蒂莲荷包,宁端拿起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席向晚的手作,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都是席向晚放在这儿的,她喊他来,就是为了让他看这些。

将荷包交叠放在一起,宁端又拿起了两支看起来几乎一致的桃花木簪,上头的刨花做工相同,但其中一支的簪身光滑,而另一支则在顶端刻着小小的“偏门”二字。

是席向晚的两位舅舅被陷害捉走时,宁端送去约席向晚半夜偏门相见的信物。

宁端将两只簪放下,扶着桌面冷静了一会儿,才缓缓朝最后多出来的那个盒子伸出了手。

盒子比宁端小臂还长上一些,他将内盒缓缓推出,见到里面躺着的是一根木杆。

当那木杆缓缓现出全貌的时候,宁端轻轻倒吸一口气冷气,认出了这是一支桃枝灯,脑中一时之间竟空白一片。

他已经不是上元节时的宁端了,他知道送人桃枝灯是什么意思。

尽管已经和席向晚心意互通,可看到这盒子里席向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一一同他私藏的赃物对仗的物件,宁端仍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是喜欢他的。

甚至……或许不必他喜欢她来得少。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宁端那双杀人拿笔都从来不曾颤过的手轻轻抖了起来。他深吸口气,动作飞快却异常珍重地将荷包簪子花灯都收入暗盒之中,也没管桌上那一摞画,转头就往书房外面跑。

他等不及要见到席向晚,亲亲她,不熟练地将这世上最好听的情话都念给她听。

然而宁端等到了屋子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里头灯火昏暗,看起来只掌了一盏灯,倒是他从前早出晚归时那样。

翠羽和碧兰都不在门前。

宁端迟疑片刻,伸手推门入内,又反手将门合上,进了内屋后就见到席向晚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发髻都拆了开来,侧躺着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声音极轻,“不早了,休息吧。”

宁端:“……”他嗅到空气里的水汽,有些奇怪今日席向晚沐浴的迅速,但还是应声,“好。”

他往床边走去,正要解开外衣去水盆,却被席向晚从身后伸手拉住了。

“……很迟了。”她强调,“明日起来再洗漱也来得及。”

宁端觉得更奇怪了,他将外袍随手一扔,带起的风将桌上一点烛火吹灭,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朦胧的月光也被挡在了窗外。

“你喝酒了?”宁端边掀起被子往里躺,边不放心地问道。

席向晚这会儿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反常了,这不依不饶的黏人劲儿像是她喝醉之后的样子。

他这么想着,如同往日里一样伸手自然而然地将身旁的小妻子抱进了怀里,而后被手掌心里和平日完全不同的细腻温热堵住了喉咙口。

“其实你的伤前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席向晚往宁端怀里挤了挤,庆幸屋里黑灯瞎火,他也看不见自己红透的脸,“是我想让你多将养几日,才一直让御医托词。”

宁端的手掌猛然握紧她的腰,“……我能练武了?”

“……嗯。”席向晚闷闷道。

黑暗中,她听见宁端窸窸窣窣地低下头来,气息就贴在她的耳旁往里钻,“练武之前,我还要替夫人做一件事。”

席向晚脸蛋滚烫,身子也软了半边,揪着宁端的衣襟道,“替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