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章(1)(第2/4页)

Qa,ilsmeurentpleinsdejours,queleurmortsoitplearée,Qu,unamileurfermelesyeux!(法语,意为:噢,但愿对我的离去置若罔闻的朋友,能够看到您那神圣的美!

但愿他们安享天年,死时有人痛哭流涕,但愿他们死得其所,亲朋在旁悲伤哭泣!

这首诗并非法国诗人米尔武阿(一七八二—一八一六)所作,真正的作者是法国诗人日尔伯(一七五一—一七八○).原诗名:《颂歌......仿圣经诗篇》.本书作者在引用时略有改动.)"但是,老实巴交的人啊,你们要相信,要相信啊,在这首法国诗里,在这节乐天知命的诗句中,在这个学院派对于世界的赞颂里,蕴含着多少隐痛,多少不可调和的.只能用韵文自我宽慰的怨恨啊,也许连诗人自己也误入歧途,把这怨恨误以为是感动的眼泪,因而含恨而死;愿他的灵魂安息!要知道,对自己的渺小和软弱的认识中,耻辱也有极限,一个人决不能超出这个极限,一超出这个极限,就会在自己的耻辱中感到莫大的享受......嗯,逆来顺受就这一点说来的确是一种巨大的力量,我姑且承认这是可能的,......虽然我的意思与宗教把逆来顺受当成一种力量判然有别.

"宗教!我认为,也许有永恒的生命存在,也许,我一向就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让至高无上的力量把意识点燃,让意识回过头去看一看这世界,并且说:"我存在",接着,又让这个至高无上的力量忽然下令它必须自行消灭,因为上天由于某种原因需要这样,......甚至不必说明因何如此,......我就要这样,就让它是这样吧,这一切我都假定是可能的,但是,毕竟又会出现一个永恒的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需要我逆来顺受呢?难道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把我一口吃掉,而不要求我对我的被吃歌功颂德吗?难道因为我不愿意再等两星期,那里真有什么人会因此见怪吗?我不相信真有这事;最可能的倒是,姑且这么假定:人世间之所以需要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我不过是沧海一粟)活下去,无非为了让整体的普遍和谐显得更圆满,为了某种加与减,为了某种反差,以及其他等等,就像每天需要许多活物的生命作牺牲,没有它们的死,其余的世界就不能存在一样(虽然必须指出,这样想本身就不是一种慷慨大度.舍己为人的想法).但是,且由它去!我同意,如果不这样做,也就是说,如果世界万物不是不断地互相吞噬,那么要维持这个世界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我甚至同意这样的假定,我对这种弱肉强食的机制一窍不通;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既然让我意识到‘我存在,,那么说什么世界这样安排有错误,否则世界就不可能存在云云,与我有何相干?既然如此,什么人,他又凭什么要审判我(指世界末日来临时,所有世人都将接受上帝的最后审判(基督教教义之一).)?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公道的.

"然而,尽管我非常愿意这样想,但是我从来不能想象,未来的生活(指人死后,得到救赎的灵魂升入天堂,与上帝同享永福;不思悔改者入地狱,受永罚.)和天命是不存在的.很可能,这一切都有,但是我们对未来的生活及其法则一窍不通.如果这事这么难于理解,甚至完全不能理解,难道倒要我来负无法理解这个不可思议的事的责任吗?诚然,他们会说,公爵当然也会跟他们一起持有相同的见解,说什么现在需要的是顺从,不要说三道四,要乐天知命,由于我的驯良,我一定会在那个世界里得到补报的.我们也太贬低天意了,竟把我们的理解硬加在它头上,这无非是因为我们无法了解天意而感到懊丧所致.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了解天意是不可能的,那么我再说一遍.既然上天没有让人理解,人也就很难对此负责.既然如此,又怎能因为我不能理解上天的真正意志和诫律(指上帝授于摩西的十条诫命,基督教奉为最高律法,或称诫律.)而来审判我呢?不,我们还是撇开宗教不谈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