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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战争的感觉,我想,这就是战争爆发时懦夫的表现。

我不再往下面钻了,强迫自己稍稍抬起头,望过去。

我、J.C.和理查这天真是一刻都没闲着:一直盯着下面的德国人。对了,那天上午九十点的时候,帕桑和雷吉来了,我们便将这项任务交给了他们。然后,我们一直弓着腰,将我们找到的大冰块往冰脊上的崖径后面推,那里也是马洛里和以前的探险队搭建四号营地帐篷的所在地,现在,我们的绳梯末端就放在那块冰脊上。

前一天晚上,山谷里云雾缭绕,理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一根10英尺长的奇迹绳绑在绳梯的支柱上,将新的桩子打进山脊后墙附近后,又将旧桩拔了出来。这活儿对于一个疲惫不堪的人来说可不轻松,何况还在这么高的地方,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但理查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搬运、装载、绑系我们用J.C.的自行车装置拉上来的重物。

这会儿,那六个德国人一只手攀着绳子,另一只手则朝绳梯尽头的崖径和冰脊开枪,我从观测孔里发现他们拿的多为鲁格尔手枪,但也有几把我不认得的半自动手枪。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但有狙击手的掩护,而且他们还不停地用火力压制我们,令我们没办法来到绳梯顶端,所以肯定觉得非常安全。

我感觉这样的场景很像中世纪敌人的骑兵爬上城墙攻城长梯的情形。北坳现在正是我们的城堡,但从绳梯上爬上来的可不是骑兵,而是德国纳粹。

让-克洛德对理查、雷吉、帕桑做了做手势,告诉他们德国人爬到多高的地方了,他们这会儿正趴在山脊和绳梯正上方的崖径后面。五个手指头和一个拳头表示50英尺,六根手指头和一个拳头以及八根手指头和一个拳头都各有所指。

我们的那根洞穴探险者的绳梯一共是115英尺,他们马上就要爬到顶端了,一路爬的时候,只要觉得哪里有动静,他们就会朝哪里开枪。那几个狙击手正用步枪瞄着山脊上绳梯末端附近的崖径。我不知道斯迈瑟式冲锋枪发出的子弹往哪边飞,但子弹不停地在我身边发出嗖嗖的声音,我怕得要命。我听见理查那把狙击步枪正在远处的冰川上时不时放一枪。

我承认我非常害怕。

不过,还没有吓到手足无措的地步,理查吹了两声口哨,我很快照他说的做了。当时我和让-克洛德趴在那里,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往山坳里面走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帕桑和雷吉正在等待的大冰块中间,然后往上朝山脊上面的崖径滚去。

J.C.还没来到崖径上,就从我们之前挖出观测孔望去。他伸出一个拳头,告诉我们德国人还在往上爬,然后,他伸出八根手指,告诉我们德国人离绳梯的顶端不到20英尺了。

现在,我真是有点儿六神无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我往上一跃,跳过崖径,滚到冰脊上,很快半滚、半爬着朝冰脊的后墙爬去。

子弹射在了我上面五六英尺高的冰壁里,锋利的碎冰溅在脸上,感觉生痛。更多的子弹击中了我前面的冰脊边缘。但理查说得对,只要我趴低点儿,即使带瞄准器的恩菲尔德狙击手也瞄不到我,当然,我总得离开这个该死的冰脊,我心里想。

但这也是先前计划好的。

“快点儿。”理查气喘吁吁地说,一边挪到让-克洛德那堆大东西后面,其实就是一堆用螺栓拴好的金属起吊装置,那玩意儿还带有自行车座、车把、滑轮、法兰盘、长长的金属支架。“我们只有几秒钟时间。”

我点点头,我们将绑着冰爪的靴子放在之前练习的地方,背靠在后面的墙上,我们蜷曲着腿,用尽全力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