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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长官,而且也没法知道。”

“那就坐下来吧,别胡思乱想啦。喝杯茶,杰克。你这人就这毛病,”门罗伸手拿过面包,“信心不足。”

萨拉用海伦给的自制软皂洗了头,但头发看上去还是很乱。海伦走进浴室时,开口道:“效果不好,要给你找个理发师吗?”

“这儿还有理发师?”

“啊,是的。圣赫利尔不少店铺都还开着,只是每天的营业时间变短了。大多数商店的营业时间都改成早上两小时、下午两小时了。”

她试着给姑娘梳出某种发型。萨拉开口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不好。不过,只要本本分分,也不算太糟糕。大多数人觉得德国人还不错。的确,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还好,但犯了规矩的话,你就知道他们的可怕啦。你必须依照他们说的行事。他们甚至逼迫泽西议会通过反犹太人的法案。很多人都自我安慰说,犹太人已经走光啦,没关系。但据我所知,就有两个犹太人住在圣布瑞雷德。”

“要是他们被德国人发现了会怎么样?”

“天知道,我认识的人里就有被抓去集中营的。那集中营以前是关押试图逃跑的苏联苦工的。我有个朋友,是泽西女校的教师,她父亲有台没上执照的无线电,她用那东西给朋友们转播过BBC广播电台的新闻。但后来,一封匿名信把盖世太保引到了她家,把她抓去法国关了一年。”

“匿名信?当地人写的?那种事情太糟糕啦。”

“哪儿都有老鼠屎,萨拉,泽西也不例外。当然也有好人,拣信的邮差就是,他只要看见有发往盖世太保指挥部的信件,就统统筛掉。”她停下梳头的动作,“就这样吧,我也尽力啦。”

萨拉坐下来,套上丝袜抻平。“老天爷啊!”海伦说,“我四年没见这玩意儿啦。还有那裙子。”她帮萨拉套上裙子,拉上拉链,“你和玛尔提诺是什么情况?他的年纪都够做你爸了。”

“我爸才没那么性感呢。”萨拉笑着穿上鞋,“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叫人又生气又着迷的男人。”

“你和他睡过觉了?”

“我的身份就是沃格尔的情妇呀,海伦阿姨。”

“想想我上次见你,你还梳着小辫子呢。”海伦说。

厨房里,海伦舀了满满两勺珍贵的中国茶叶到茶壶里,加拉格尔起身告辞:“我要去给维贝尔太太准假。她在这儿只会让事态更加复杂。搞不好她会认出你来,萨拉。她可熟悉你啦。”

他出去后,海伦、萨拉和玛尔提诺坐在桌边喝茶、抽烟。这时,有人敲门。海伦起身开门,只见威利・克莱斯特站在门口。

玛尔提诺站起身:“你找我?”

“我们把您的军用吉普车开来了,旗队长。”克莱斯特对他说。

玛尔提诺出门看了看。帆布车篷扣着,整个车身都涂着迷彩。他打开车门看看里边,说:“还行。”

恩斯特・格莱瑟坐在一辆黑色雪铁龙的驾驶座上,说道:“要是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用不着了。”

“还有件事,穆勒队长让我转告您,他已经知会过这里的司令长官海涅上校。如果您想要见上校的话,他今天下午会在市政厅相候。”

“谢谢你,我会去的。”

他们驾车走了。玛尔提诺走回屋里:“交通问题解决了。今天下午我要进城,去银潮酒店见一见军事长官,还有穆勒和他的朋友们。”

“你最好陪他一起去,顺便做个头发。”海伦对萨拉说,“查林十字广场那儿有个手艺不错的理发师。你可以告诉她,是我介绍你去的。”说完她转向玛尔提诺,“很方便,离市政府很近。”

“行,”他说,“不过有个问题,她不能说是你介绍的。这话会露马脚的。”他站起身子,“我要去透透气。要不你带我逛一下,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