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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别无他法,只能公开呼吁,希望桑普森法官能主动辞职。如果他不立即请辞,那么我就会联系我的好友兼同事,也就是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主席尼尔·吉思,请他针对此事启动弹劾程序。”

说完这番声明后,他郑重其事地停顿了片刻,然后说:“现在,我和伯德先生可以回答诸位的提问了。”

我关掉电视,不想再接着看迈克尔·雅各布斯作秀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刚才说的话,以及他短期内所能做的事,其实并不值得我担忧。毕竟,司法委员会要经历数月的调查取证才能启动弹劾程序。

真正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有一大堆记者正准备打探我的事情,想知道斯科特·桑普森法官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判决。没错,如果他们真的能把实情挖掘出来,那么我的工作倒能保住了。

但是,我的女儿却要性命不保了。

二十分钟后,史密斯夫人接到了第一通要求采访的电话,我让她转达“无可奉告”。很快,更多的采访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

这场新闻发布会看来是结束了。望向窗外,我能看到一些新闻工作人员正把采访设备从人行道搬到了法官停车场外。我很清楚他们想捕捉到怎样的画面:我从大楼里走出来,一脸惊慌和内疚;记者们蜂拥而上,高喊着各种别有用心的问题,仿佛他们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似的。

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我要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出去。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在法院里待到半夜。

但没过多久,杰布·拜尔斯也打来了电话,这回我无法避而不接了。当这位巡回上诉法院首席法官的声音传来时,我还来不及平复心情,脉动声还在耳中“咚咚”作响。

他省去了嘘寒问暖的环节,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你已经察觉到法院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了吧?”

“唉,是啊。”

“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周一的时候,我和吉思谈过了,我说尽管这个判决非同寻常,但是我认为其中并无不妥之处。吉思当时就对我明确表示过,他觉得雅各布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出来了。”我说,然后补充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杰布。我非常感激。”

“不用客气。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你下达的判决,但是我将誓死捍卫你做出判决的正当权利。我绝不会容忍自己辖区内的法官被强权霸凌,尤其对方还是这种二流平庸的立法者,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晚间新闻上露个脸而已。”

“谢天谢地。”

“可是,我必须得说,”他顿了顿,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媒体会问一些非常尖锐的问题。”

不用他说,我已经在担心了。我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因此,我认为比较明智的做法是发表一份声明。这件事情已经在公众和政界中闹得沸沸扬扬了,这是性质非常恶劣的指控,如果不加以回应,恐怕对司法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不愿让人们指责我们是用法官袍来遮遮掩掩的人。”

尽管杰布在电话那头看不见,但我已经开始拼命地摇头了:“恕我直言,杰布,我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以前我替富兰克林议员工作时,曾经接触过几次媒体。新闻界就像一种寄生虫:它吃得越多,就变得越大、越饥饿。你给它的越多,它想要的就更多。唯一能使之丧失兴趣的办法,就是不理会它,让它饿着。”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有经验,一般情况下我也同意你这个观点。可是,我认为你此刻应该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很久以前,我父亲曾经告诉我,对付强权霸凌的办法就是勇敢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恶霸都是吃硬不吃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发表一份声明,把凯斯·布鲁姆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