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9/11页)

“是什么?”

唐一娜又翻看几页,一字一顿地念道:“安全起见,本电文密中有密,破译时谨请消密。”

“这就对了。像这种电报,你发现正常译不下去的时候,就不妨先看看最后几组码,一般对方都会在结束时作一定的提示。这不告诉你了,这份电报,他们在已有的密码之上又加了新的密度。但世上没有破译不了的密码。密码只要有人设,就一定会有人解。再说了,新密度都是临时增加的,绝不会太难,无非玩个简单的加减或者替换而已。”

唐一娜嗲声嗲气地说:“你是破译大师当然不难哦,对我可就难了。钱总,处长在等着呢,你帮我一块儿译好不好?周末了,我们又可以去舞会跳探戈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位男士和我配合得这样好,简直是珠联璧合。我男朋友也不行,他在跳舞方面和你比起来,望尘莫及,最多看见个小尾巴。”

对唐一娜的矫情,钱之江则视而不见,他只是将电报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会儿,说:“把电报正文的所有奇数减去1,所有偶数减去2看一下,不行的话……统一都减1或者2。”

唐一娜面露诧异之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先去译吧,也不一定就行,不行的话再说。密码是把情报扔在瞎子的面前,伸手就能拿到,就看破译员能不能让瞎子恢复视力了。”说完他拨弄着佛珠,又朝里间密室走去。

刑讯室传来的已经不是惨叫,而是哀号了。

罗进点燃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忘我工作的“火龙”。“火龙”用嘴接过烟,猛吸了一口。罗进看看手表:“歇一会儿吧,估计该发的报也发完了。”

“火龙”:“这太难找了。”

“老虎”:“跟在大海里捞针一样。”

罗进拉过一张椅子,对着他们坐下。

“火龙”示意“老虎”拿着烟,又回头去捣鼓机器。

罗进:“等等吧,把烟抽了再说。”

“火龙”:“我先调回老地方守着,万一他们又回来了呢,反正我们可以边说话边听。”

因为考虑到是边说话边听,“火龙”首先拔掉耳机,准备听扬声器。可是当他把频率调回老地方时,大家都听到敌台正在发报。“火龙”“啊”了一声,抓起铅笔,抄收起来。

“老虎”问:“怎么又回老地方来了?”

罗进:“一定是在新频率联络不上。”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同样的电报声,一只手在发报,“白手套”在背后指点着。

“白手套”以坚决的口气在说话:“今后所有密报都从新频率走,但这套老频率还是要正常使用。我们要利用它来麻痹共军,让他们永远听不到我们真正的声音!”他把手放在报务员的肩上,“把信号调强一点,发报速度放慢一点,我现在是愁他们收不到。”

报务员的一只手去动了一下旋钮,同时电报声音有所趋缓。

“白手套”:“好,就这样。”

这是在南京的机房,“白手套”姓代,是蒋介石的忠实走狗,特务头子,人称代主任,他以阴险毒辣著称,手上沾满无数共产党人的鲜血。

“老虎”也在破译电文,面前的密码本和我们在钱之江那里看到的完全一样。“火龙”丢下铅笔,把刚抄的一页又递给“老虎”。

罗进:“完了?”

“火龙”“嗯”了一声,问“老虎”:“有什么消息?”

“老虎”依然忙着破译,甚至连头也不回。

“老虎”:“没有什么消息,是份国内形势例报。”

罗进:“一份例报还搞得悬悬乎乎地换频率?”

“火龙”:“可能例报之前有份密报,但我们没抄到。我们今天是上当了,他们声东击西,说换频率其实是假,引开我们才是真。”

在破译室,唐一娜焦头烂额,桌上堆满了草稿纸和密码本。她一边计算着,一边对着密码本查看,但似乎总是不对头。钱之江进来问道:“怎么,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