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12页)

“不是我一个人这么看,而是大家都这么看。”

钱之江淡淡一笑:“不是大家,起码不包括我。”

童副官叫了起来:“你当然不会这么看!”

“就因为我是被他舍生取义而指控的共匪?”

“是。”

“那他为什么早不指控,而且非要用死来指控,难道他不能说、不能写?难道之前他对我这个所谓的共党分子有恻隐之心,同情之意,以至于让我一直逍遥法外?他对共产党向来是杀人不眨眼,手起刀落,难道唯独对我网开一面?只能说就是因为我把他牵扯了进来,他才对我恨之入骨,所以在以牙还牙。我希望你换一种思路来考虑问题,我想,如果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共匪,他还会选择这种方式吗?他选择这种方式——死,其实是对我有利,因为死无对证啊。他死了,等于是证人死了,证据也死了,我作为共匪可以耍赖,可以咬紧牙关不承认。所以,如果我真是共匪,闫京生肯定不会死的,因为他以死来指控我,只能是对我有利,是给我提供了逃脱的可能。他用他的死下了一注赌,他输定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料定自己活不出去了,必死无疑,索性死了。然后利用这个死,来蒙骗你们,如果蒙骗成了,我被当共匪抓了,杀了,他的鬼魂就可以仰天大笑于九泉之下了。”

“你说共匪畏罪自杀,这种事例确实很多,但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共匪死之前还拉一个替死鬼的?”

钱之江纠正道:“是死之后。那是因为他们没这种机会,我们现在的这种处境太特殊了,给他提供了可能。”

童副官沉默。

钱之江:“你再想想,他对我的指控其实只是一个说法,没有证据。而我们现在证明他是共匪的证据并非没有,我想昨天晚上你们突然抓他,一定是他的笔迹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个暂且不说,就我个人而言,昨晚在餐厅里我就说了,我怀疑他是共匪,怀疑的理由当时我也说了。那么现在我可以笃定他就是共匪,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共匪,只有一个共匪才会把我说成共匪。当然,在我共匪的嫌疑消除之前,这只能是我个人的判断。”

童副官:“是啊,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你个人的判断,不能说明你不是共匪。”

钱之江:“那说明我是共匪的证据又是什么呢?闫京生的死?我刚才说了,以死作证的方式是荒唐的,愚蠢的。难道你愿意相信一个荒唐和愚蠢的方式,而不愿意相信我刚才说的这么多道理?如果这样,我们不必再说下去了,你把我当共匪抓起来毙了就是。”

“你以为我不会抓你?”

“要抓就什么都不需要说了,等我死了以后给我翻案吧。”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钱之江:“我已经无话可说,我走了。”说着站起来。

童副官大叫:“你敢走!”

钱之江:“要么你把我抓起来。”他照走不误。

童副官气得一拍桌子。钱之江扬长而去。

这边的监视室可以通过望远镜看见钱之江离去的背影。

代主任放下望远镜,嘲笑道:“在他面前,你们的童副官就像个小丑。如果这次钱之江的嫌疑可以得到排除,我要带走他,把他带到南京,有了他,我就是如虎添翼。”

黄一彪:“他跟刘司令关系特别好。”

代主任:“为什么?”

黄一彪:“他曾经在关键时刻破译了刘司令对手的密码。”

代主任听着,面露惊喜之色:“我要的正是这样的人!蒋委员长都不例外。”

唐一娜正在接受童副官的盘问。唐似乎不怎么在乎自己当前难言的身份,也不太把童当回事。

唐一娜有些激动地说:“哼,反正我不是共匪,他们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去问他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