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伦敦(第11/33页)
佩哥道:“嗨,科拉!我被白马王子救了。就是这个苏格兰来的花格佬麦克。”
科拉冲麦克笑道:“多谢你帮忙。你这脸不会是救人时伤的吧?”
麦克摇摇头:“那是另一档子事儿。”
“我请你喝杯杜松子酒吧。”
麦克更喜欢啤酒,他刚要拒绝,只听德莫特道:“行啊,那谢谢了。”
麦克眼看她去了吧台。这女人约莫二十来岁,天使一般的面容,一头火红的头发。这么漂亮的姑娘年纪轻轻就当了妓女,想来真是不可思议。他问佩吉:“就是她上了追你的那个人,是不是?”
“要在平时也用不着干那么齐全,只要引到巷子里,等他脱了裤子,硬了老二,也就差不多得手了。”
“而你就拿了他的钱包开溜。”德莫特接话道。
“我?少胡扯!老娘可是王后内侍。”
科拉端酒坐在麦克身旁。她身上的香水味浓郁刺鼻,余调中透着桂皮味与檀香。“你在伦敦做什么?”
麦克望着她迷人的脸庞:“找工作。”
“找着了吗?”
“不太走运。”
科拉摇摇头:“今年冬天操蛋得很!冻得人半死不活,连面包都吃不起。像你这样的人特别多。”
佩哥插话道:“两年前,我爹也是为这个才当了贼,只可惜他没那个本事。”
麦克恋恋不舍地转过头问佩哥:“他怎么了?”
“套了治安官的箍儿。”
“啊?”
德莫特解释道:“被绞死了。”
“哎呀,真对不起。”麦克说道。
“少在那儿恶心人,你个浑蛋,真晦气!”
见佩哥不好惹,麦克赶忙退让:“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科拉道:“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倒认识个招工的,他想找搬运工卸船。活儿很重,也就只有年轻人做得来。他们尤其愿意招外地人,没那么多怨言。”
“啥工作都行。”麦克想到了埃斯特。
“卸煤工的事儿都归沃平区的酒馆儿老板管。其中‘太阳’酒馆的西德尼·莱诺克斯跟我认识。”
“他人好吗?”
科拉跟佩哥都笑了。科拉道:“他是个一句真话没有、坑蒙拐骗、笑里藏刀、围着酒瓶转的丑八怪。这帮人里头没一个好东西,可又能怎么办?”
“能带我们去吗?”
“是好是歹可都算你的啊。”
木质的船舱里充斥着汗臭与煤灰,令人几乎窒息。麦克站在煤堆上,挥动宽铁锹,规律地铲起一堆堆煤块。这活儿可真够呛。麦克胳膊酸痛,挥汗如雨,心里却美滋滋的。他年轻力壮,工钱也不错,再也不用给他人当奴隶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十五个人,一个个埋着头,骂骂咧咧边干活儿边开玩笑。他们多数都是原本在爱尔兰务农的年轻小伙儿——那些城里人腰软肚硬,干这种活儿根本不中用。三十岁的德莫特已经是一伙儿人中最年长的一个。
麦克似乎总也摆脱不了煤炭。但有了煤,世界才得以运转。麦克一边干活儿,一边琢磨着这些煤的去向:伦敦家家户户的起居室都要生火取暖,成千上万的厨房要烧火做饭,面包房的烤炉和啤酒厂也需要燃料……城市对于煤炭的需求似乎无穷无尽。
周六下午,来自纽卡斯尔的“黑天鹅号”几乎要卸载一空。盘算盘算今晚能领到的工钱,麦克不由得心花怒放。这已经是本周卸空的第二艘船,每次二十袋煤,一伙人共挣十六便士,每人一便士。一个壮汉挥着大铁锹,两分钟就能搬一袋煤。这样算来,一个人少说也能赚六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