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做新郎洞房受孤寂 抢软帽鱼水得和谐(第2/5页)

杨继新跳下床,把烛光吹灭了,回身一把抱住新娘,连推带抱的上了床,新娘惊得气吁气喘的说道:“你又是这们强暴吗?”杨继新此时情急到极点,也不顾新娘说甚么。以为紧紧抱住不放,不怕再有昨夜那种现象。尽管新娘撑拒,只顾紧压在新娘身上,腾出一只手来,替新娘解衣松带。谁知才放松一只手,就被新娘用双手在胸前一推,杨继新一只手当然搂抱不住,被推得离开了新娘的身体。杨继新想:已经行了强,不能由他推开我,便是这们罢休了。不如索性再强迫他一下。估料新娘没起来这般快,随将身体又压了下去,想不到竟扑了个空,新娘已不知闪躲到甚么地方去了。因房中漆黑,甚么东西也看不见,只得一面恳求:“小姐恕我。”一面张开两手,向床上摸索。

但是说尽了恳求的话,不见新娘答应,满床都摸索遍了,除被褥帐幔之外,空无一物。床上摸索不着,就张开两手,在房中一来一去,和小孩们玩捉瞎子把戏的一般。满房也都摸索了好几遍,不仅没新娘触手,连躲闪的脚步声,和鼻口呼吸的声,也没听得一点。杨继新急得无可奈何了,说道;“小姐既是厌弃我,不愿意和我做夫妇,何不在未成婚的时候说出来,使我好游历别处去呢?我与小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是这般作弄我?”杨继新虽则向空这们说,然心里已疑惑是与昨夜一般的情形,昨夜房中有照彻如白昼的烛光,尚且一霎眼就见不着影子了,今夜房中漆黑,必更没有希望了。

真是作怪!杨继新说毕,以为是没有答复的。却听得新娘柔脆的声音,近在耳边说道:“恐怕不能怨我作弄你,我已说了上床睡觉,你为甚么把烛吹灭,向我行强呢?你枉做了个读书人,举动比武人还粗野可怕。我今夜断不敢和你同睡,你一个人且再睡一夜。”杨继新听声音靠近右耳根,冷不防对准发声之处,一把抱过去。只听得劈拍一声响,额头正碰在一张衣橱上,只碰的眼中金花四迸,痛不可当。两手腕撞在橱角上,也撞的臂膊酸麻了,并不曾挨着新娘的衣服。这一碰,碰得杨继新忍不住生气了,连说:“可恶,可恶。”接着又听得新娘在房外笑个不止,就和看见杨继新碰痛了额头,他在旁边看了开心的一般。杨继新正待责备新娘太残忍,新娘已在窗外停了笑,说道:“谁教你把烛吹灭,还是这们强暴呢?你越是这们强暴,我越不敢近你,不使你孤苦两夜,你的强暴举动,大概也改变不了。”杨继新赶紧说道:“我从此若对小姐再有半点象今昨两夜的强暴举动,就天诛地灭,立刻化身体为灰尘。我于今已对小姐发过了誓,小姐可以回房了么?小姐若嫌这誓发的还轻了,不问甚么重誓愿,我都可以发得。”

说罢,静听新娘的回答。好一回寂然没有声息。想把吹灭了的烛点燃,又苦寻不着火镰。缓缓的摸到床沿上坐了。思量这两夜的情形,很觉得蹊跷。自己盘问自己道,这地方的风俗,虽说离奇,一般人都重武轻文,因此有女想嫁个文人,甚不容易。但是这河南居中国之中区,四通八达之地,即算这纵横数十里以内的地方文人稀少,数十里以外,哪里就会少了文人呢?有这们大的家财,又有这们娇丽的女子,竟因这一隅之地,没有文人,便养在家中。胡乱遇见路上一个读书人,就于立谈之间可以招做女婿。这种情形,也很不近情理了。我一时色令智昏,不暇细想,居然答应他拜堂成礼,至今还没有问他家的姓氏。这不怪我太荒唐了吗?新娘这般娇弱的身体,我是一个少年男子,竟搂抱他不住。他只把手一推,我就不因不由的离开了他的身体。这一点已很奇了。而我仅低头作一个揖的工夫,伸起腰来看新娘便已不知去向,遍寻没有。这不是奇而又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