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攻守势异(第7/11页)

谷缜道:“不敢,依我看,玩弄阴谋诡计你是一把好手。至于临阵用兵,却不是你的专长,这一仗再打下去,怕是打狗不成,反被狗咬。”

胡宗宪眉头一皱,喝道:“来人,与我斩了。”几名小校揪住谷缜,按倒在地,一人拔出刀来,方要砍下,沈舟虚忽道:“且慢。”说着目视谷缜,笑道,“你有取胜的法子么?”

谷缜左脸贴地,微微笑道:“兵形象水,胜败无常,两军相遇,哪有必胜的法子?可我有个点子,让你凭添几分胜算。”沈舟虚道:“说来听听,若是有理,我饶你不死。”

“光饶命不行!”谷缜闷声道,“一口价,我给你出点子,你放我走人!”沈舟虚目光转厉,哼了一声,持刀军士发声疾喝,钢刀抡圆,狠狠劈了下去。

巨镰上附有金钩镰的内力、樊玉谦的枪劲,忽被来人逆转,二人均吃一惊。樊玉谦不及细想,举枪便挑,枪尖挑中镰身,巨镰嗖地一跳,忽又扫向陆渐。

他的枪上劲力惊人,两枪挑飞过两只铜狮,一枪洞穿过百斤石鼎,故而劲到镰上,金钩镰虎口一热,铁链几乎脱手。

陆渐一招“半狮人相”荡回巨镰,只觉喉间发甜,眼冒金星,还没还过神来,巨镰又至。他不假思索,使一招“多头蛇相”,握住巨镰。

不知怎的,巨镰入手,这奇门兵刃的种种特性,陆渐忽都明白,不待他有所惊诧,烈风扑面,樊玉谦枪势不止,径直挑来。

陆渐无法可想,依那巨镰特性,横推竖钩,“嗡”的一声,将樊玉谦的枪尖钩住。不料樊玉谦枪上自生奇劲,陆渐钩住枪尖,痛麻感迭浪涌来,自虎口传到头颈,震得他几欲昏厥。

半昏半醒之间,陆渐生出一种怪异念头,金钩镰的巨镰加上樊玉谦的长枪,钩连一处,俨然化为一件兵刃,只不过形状古怪,不伦不类,为古往今来之所无。

这异感来得突然,陆渐脑海一空,忽觉这件古怪“兵刃”有何特性,如何运用,均如电光石火,在脑海中连绵闪现,于是顺着长枪来势,将镰刀轻轻一拨。

樊玉谦的“半分枪”以枪画圆,枪上的劲力生生不息,绝非寻常的力道可以拨开。可陆渐这一拨非但不曾遏制枪劲,反而施加奇巧内劲,引得长枪画圆更快,势如一条活龙,摇头摆尾,跳跃欲出。

樊玉谦忽受如此大力,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而紫,忽地一声鸣响,长枪脱手,被陆渐硬生生夺了过去。

樊玉谦丢了家伙,两眼瞪直,一时忘了进退,铜瓜锤却一言不发,绕到陆渐身后挥锤下击。樊玉谦大惊,不及喝止,忽见长枪、巨镰粘在一起,有如一件极长大、极古怪的兵刃,凌空一旋,枪尾扫中来锤,枪上樊玉谦的余劲未消,被陆渐略加引导,势道倍增。铜瓜锤虎口剧痛,大锤嗖地脱手,又被陆渐夺去。

“你奶奶的!”铜瓜锤怒吼一声,余下一只铜锤掷向陆渐。陆渐手中枪、镰、锤相互钩连,曲折如北斗七星,一牵一挂,又将飞锤挂在上面。

不过两个照面,点钢枪丢了枪,铜瓜锤丢了锤,金钩镰手忙脚乱,不自觉一拽链子,想要夺回巨镰。

陆渐手中四股兵刃便有四股大力,彼此牵制,纠缠不清。金钩镰这一拽,真如雪中送炭,陆渐一抖一送,将那四股大力顺着铁链传了过去。饶是金钩镰内力再强,也不能同时抵挡樊玉谦的枪劲、铜瓜锤的锤劲,乃至于自身的回拽之力,只觉胸口一痛,热血上涌,正想松开铁链,忽觉手中一虚,铜锤、长枪满天飞舞,齐刷刷向他扫来。

金钩镰魂飞魄散,勉力挡开一镰,避开一锤,忽觉左胸冰凉,不由发出一声惨叫,连带穿胸长枪,仰天摔倒在地。

陆渐一招毙了金钩镰,不觉神思恍惚,半梦半醒。樊玉谦、铜瓜锤则脸色煞白,双双流露出极大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