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仇满路(第11/15页)

沙天洹怒气不减,接着又骂温黛、沈舟虚、虞照、左飞卿、沙天河、崔岳、仇石……他在西城极不得意,被迫投靠东岛,故而除了火部,将其他七部之主一一骂遍,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正骂时,忽听东边一声朗笑,沈舟虚手推轮椅,带着四名劫奴转过山坳,微微笑道:“沙师兄何以这般愤激?小弟自忖与你无仇,为何连小弟也骂了?”

沙天洹啐了一口,怒道:“西城八部,丧心昧德,全无公道,个个该骂,人人该死!”沈舟虚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兄长,沙天河是弟弟,若依长幼之序,泽部的确该由你主事。但你贪鄙狠毒,生性懒惰,不好好修炼神通,只会干些下三滥的臭事。以至于推举部主之时,没有一个人支持。后来赌斗神通,又惨败给了沙天河。古人道:‘知耻者近乎勇’,既然败了,你就应该发愤图强,力改前非。谁知你不怪自己本领不济,只恨他人有眼无珠,竟在泽部宴会上偷偷下毒,想要一举毒杀同门,天幸温黛师姐发现,你才未能得逞。呵,以你的所作所为,又凭什么来骂别人?”

沙天洹的面皮阵红阵白,怒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今天约你来,是要与你斗奴。哼,我在狱岛多年,炼了几个劫奴,今日定叫你天部六奴从此除名。”

“恭敬不如从命。”沈舟虚笑了笑,“可惜玄瞳、尝微不在,只有四奴,沙师兄也要斗吗?”沙天洹道:“怎么不斗?”沈舟虚一笑,转目瞧向宁不空:“宁师弟,多年不见了,可相忘否?”

宁不空阴阴一笑,起身道:“哪里话?沈师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十多年来,宁某须臾不敢忘记。”沈舟虚瞧他片刻,忽而笑道:“宁师弟眼睛坏了?呵,火部神通怕是要打折扣了。”

宁不空森然道:“我瞎了眼,沈师兄不也瘸了腿么?咱们算是扯一个直,谁也不占便宜。”沈舟虚笑道:“说得是。”

沙天洹不耐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咱们主对主,奴对奴,打了再说。”将手一挥,螃蟹怪厉喝一声,纵身上前,双臂扫向沈舟虚。

沈舟虚望着巨臂扫来,面带笑容,端坐不动。他身边“呔”的一声,麻影闪动,燕未归钻到螃蟹怪身后,腾身纵起,一脚扫向螃蟹怪的后脑。

螃蟹怪但觉厉风袭脑,不敢怠慢,回臂向后横扫。

一声闷响,螃蟹怪跌出丈许,两臂撑地,地上现出两个凹坑。他翻身站定,摇晃着走了几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燕未归却如一只大鸟,掠出数丈,一个筋斗,轻飘飘落在大树顶端,脚踩枝丫,如雀立树梢,纹丝不动。两人这一交手,“无量足”、“千钧螯”高下立见,螃蟹怪差了不止一筹。

“咻!”全无征兆,一抹细影破空而至,燕未归闪身避过,转眼望去,却不知暗器来自何方。只此须臾,石守宫悄悄隐身木石,泯然不见。他不仅登山爬树如屡平地,而且精于隐蔽身形。

锐声再起,一点虚影直奔燕未归后心。这当儿火光迸闪,“灵舌镖”似被某物击中,倏又缩了回去。

薛耳、莫乙齐声欢叫:“凝儿来了。”众人转眼望去,宁凝扶着陆渐,从乱草间亭亭立起,高叫:“东北方。”燕未归应声一转,此时石守宫爬到了东北方一棵大树的浓荫之间,应声疾转,又蹿到西边一面山崖。他随身携带各色布料,处在树丛中就用绿褐色遮盖身子;到了乱石中便用灰色伪装;落到地上,则用砂土色麻布伪装,总之百变不穷,叫人极难发觉。

宁凝的“色空玄瞳”对颜色极为敏锐,纵使石守宫千变万化,也逃不出她的双眼。她快步上前,抓起一块石头,嗖地掷向石守宫。石守宫被她瞧破,疾疾闪避。只一慌乱,燕未归居高临下,看到他身子动弹,飞身纵下,一腿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