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七(第7/15页)

——湖口、彭泽,总须一支精兵,乃可保全。此不特为侍郁悒之所,亦塔、罗、李三君九泉所必争,且杨、彭及诸将士亦不可再有此疏失也。守湖口之贼首黄文金,今尚在芜、太等处,必不能忘情于此。景德镇若能克复,拟以凯章当此一路,庶足御之。刘杰人、李宝贤、刘连捷、黄泽远,皆好营官,惜无好手统领之。宝营则风气日坏,难期得力矣。

——季公似不宜赴鄂。目下湘中亦多事,东防南安之贼,南防广西之贼,西防黔中之贼,必家乡平安无事,而后湘勇之在江在鄂者无内顾之忧。来示谓全军而后能保楚,保楚而后能图吴;吾谓固湘而后能全军心也。印渠及其三将,除江西外,剿湘剿鄂皆其所愿,征皖北尤所甚愿。但目下须防宝、永一带,不知此军能远出否?侍已缄询季公矣。楚勇束伍太不讲,往曾与岷樵言之,去冬又为印渠言之。顷季公书来,已另立规模,为之编束。

——来示留意统将之才,此却极难。前此所得诸名将,皆邂逅遇之,非求而得之也。近来长千人、长五百人者,容可物色。或无其才,而徐徐操习以几;独统领则必天生是才,非学所能几。王枚村不知能统一路否?希庵尝称之,顷亦缄询季高矣。李筱泉之弟少荃名鸿章,丁未编修,其才与气似可统一军。拟令其招淮南之勇,操练马队。渠久客吕鹤翁处、福元翁处,阅事过多,不敢轻于任事,刻尚未相许也。意城内耿介而外圆和,论事观人俱有识,却是吾乡一把好手;幼丹与本省上下官多龃龉,深虞其忧闷致疾;建昌王太守明决有才;此三人合之次青,均济时之良器,然皆不宜于统军。名将难得,寤寐求之。

——西丹似可不调,调千人亦太少,无益大局也。鹿角御马是古法。京营汉军专有一项舁鹿角兵,然亦似鄙人初讲水师时,以鱼网牛皮挡炮子耳。真能战者,决不事此也。侍决计另练新马队,更不讲求他法,虽岳公之麻轧刀,亦幸而偶胜耳。

以上各条,谨就垂商处奉答,仍求详示。

与沈幼丹 咸丰九年正月十二日

顷见筱泉寄少荃书,知玉体不甚和适。世方多故,珍重有用之身。以膺艰大之寄,慎勿闷损,以斫天和。国藩亦郁塞有年,胸次过褊,窃欲以自砭者共砭耳。

致骆中丞 咸丰九年正月十三日

凯章一军,虽属劲旅,总嫌其单。若减去吴国佐之千三百人,则尤单弱。兹拟令喻吉三,佘星焕、黄思学合招千人,与彭山屺之六百兵丁,留老营护卫;抽出朱、唐及吉字等营,出外打仗,或并隶凯章,或另打一路,则浚川虽远隔南赣,尚不至过形单薄。此项饷银,拟就江西耆中丞商拨,另行咨达冰案。通筹全局一疏,是否有当?尚乞指示。

复刘霞仙 咸丰九年正月十三日

粤匪去冬未平,且复加厉。所睹《四书》,当以奉诒。阁下同多愁郁,想书到君家,亦百年中可为开口而笑之一日也。三河之败,歼我湘人殆近六千,不特大局顿坏,而吾邑士气亦为不扬。未知此后尚能少振否?

国藩此次在外,无不答之信,无不批之禀。官场庆吊,酌量送礼;家乡庆吊,亲族本家,亦少为点缀;余皆率往常规模不变。“巧言、令色、足恭”三者。有志学步,质既鲁钝,学又作辍,数月以来,豪无效验。或劝先难后获宜再卑抑,以俟大效;仆则抱“七必不堪”,仍将修吾初服,免使陈咸头触屏风耳。

筠仙在京,亦所如不合,顷附片奏请来营。大约三、四月可以到营。阁下能来再赋会合否?

与张筱浦中丞 咸丰九年正月十六日

景德镇之贼与婺源贼党,相为犄角。一处得手,则处处可期并下。惟匪党尚多,负隅已久,恐难遽克。若能将两处之贼逐出江滨,敝军得与雄麾合势,事机当少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