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佛兰德斯的田野(第4/9页)

10月17日,德军看出一个问题,如果不撤退,就有可能被消灭。第九集团军在6天里后撤了60英里(约95公里)。虽然躲开了俄国人了,但德军也损失了4万人。这次战役,德国人最终有10万人伤亡,其中3.6万人战死,奥地利人有4.5万人战死。俄国人从烂泥中把大炮拖出来,尼古拉大公爵开始重新集结湿漉漉的部队,要求部队恢复前进。

就在德国人开始从华沙撤退的时候,约翰·弗伦奇爵士开始向佛兰德斯的东部调动部队。几乎同时,法金汉在相邻的地区向西发动攻击。双方在相遇前几小时,谁都不知道会遇见对方。双方的指挥官都想占领更多的地盘:弗伦奇的目标是途经根特(Ghent)占领布鲁塞尔,而法金汉想占领比利时西部的地区和该地区的港口。双方都意识到,只要不断前进,就有可能找到机会包围对手;双方都盼望实现这个愿望。荣耀似乎就在地平线上。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双方都遇到了难以克服的障碍。一支英法联军在向根特强行推进中,遭遇法金汉主力部队,被迫后撤。德国人想砸碎比利时人在伊瑟河的防线,但受到阻击而不能前进。从此,开始了一个月的屠杀,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次伊普尔战役。

德军与比利时残部相遇,双方展开激战,战斗之惨烈难以形容,就如同梦魇中的地狱一般。由于佛兰德斯低地是涝地而无法挖堑壕,比利时军队伤亡惨重;德军过河时,不仅受到步兵的射击,而且开进运河里的英国海军战舰把大量炮弹倾泻向德军;冬天渐渐逼近,双方士兵都不仅处于湿漉漉状态,也处于几乎被冻僵的状态,这种状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比利时国王艾伯特不断鼓励士兵。他是一个好战士,有勇气的年轻人。他有明确的动机:福煦曾严厉地警告他,如果不能坚守住比利时剩余的国土,他在战后将无法保留王位。于是,这位国王命令没有战斗任务的军官站在他划出的线后,无论谁敢后撤,就枪毙谁。

连续几天的德军炮火屠杀了三分之一的比利时人,基本消灭了比利时人的抵抗能力。国王艾伯特打出最后的王牌,他命令打开水闸泄海水淹德军。此时的德军正处于兴奋状态,越来越多的德国兵跨越伊瑟河,胜利似乎就在眼前,无法理解眼见的现实。早晨,水深淹没足踝。德国人以为这是连日降雨的结果,继续猛击比利时军队。午夜,水深淹没膝盖,而且水面还在上升。德军不得不放弃继续攻击的愿望,而且还连夜艰难地把部队撤退到干燥的地段。很快,一条5英里宽、水深淹没胸脯的湖泊将德军与比利时军队分隔开来,双方的战斗平息下来。后来,跨越伊瑟河作战的德军部队被转移到伊普尔附近作战。那里的战斗异常惨烈,士兵们徒手相搏,战场是环绕伊普尔东面、南面、北面的山脊上的村庄。德军的目标是占领那条山脊,攻破协约国的战线,最后包围伊普尔。

山脊上有一个村庄叫韦茨哈特(Wytschaete),自堤防打开后,这个村庄里的战斗就非常激烈。一支来自巴伐利亚的部队想攻占这个村庄,但失败了,上尉霍夫曼受伤严重,躺在德军阵地和法军阵地之间。霍夫曼的一名部下跑出自己的掩体,在敌人的炮火下将霍夫曼抢救到安全地带。这次救援应该算是失败了,因为上尉死了。但是,那名救助者几年后在他的一本臭名昭著的书里宣称,他能毫发无损地活着回来,是命运暗示他在未来将成为一个伟大的人。那场战斗结束后,他被授予勇敢者的称号。在阿道夫·希特勒完成他的英勇行为之后几天,德皇威廉把一枚铁十字二级勋章别在他的军装上。

德国人与英国人、法国人的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其激烈程度不亚于同比利时人的战斗。但是,当英国远征军和福煦发动进攻时,却很快被德国人击败。然而,此处的战场没有堤防可供开启,无法将敌对双方分隔开来,借以终止双方的痛苦。战斗没日没夜地进行,双方轮流发动攻击,随着伤亡不断增加,连变成排,作战单位的剩余士兵被乱七八糟地揉合在一起。军官死亡率非常高,有的年轻的中尉眨眼之间便变成营长或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