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月至7月18日(第10/31页)

亚当·特罗特开车送我到车站,结果在途中迷路了,因为走在废墟中很容易迷失方向。他陪我待在火车上,直到火车开动才下车。火车照例爆满,我站在通廊列车里,就连那里也挤。结果在希尔施贝格没搭上转乘火车,直到午夜才回到克鲁曼修柏,已精疲力竭。

克鲁曼修柏 2月11日,星期五

积雪几乎深达1米。到塔奈霍夫总部露面后,上山去看舒伦堡伯爵,并在他的帮忙下试着打电话给塔蒂阿娜。得知她又住进德累斯顿的医院,决定这个周末去找她。老先生人真好,有他在这里简直是个神迹!跟他一起吃午餐,然后回办公室。发现了一封哈索·埃茨多夫发给塔蒂阿娜的电报,证实了保罗·梅特涅病情严重,但他附加了一句:“已脱离险境”;令人稍微心安些。

塔蒂阿娜寄给我一些新鲜的蛋,令珍妮特·S高兴得如上云端。

2月12日,星期六

工作了一整个上午,下午两点前往车站。幸好我随身带了些三明治,因为去德累斯顿那一路恐怖极了,每班转乘火车都没搭上。接着又搭错了电车,直到午夜才抵达医院。可怜的塔蒂阿娜已睡着,被我叫醒后,立刻泪如雨下。她这次来做例行检查,但人感觉很虚弱。听到保罗·梅特涅的消息后感觉更糟。

2月13日,星期日

整天陪伴塔蒂阿娜。我从办公室带来几本《闲谈者》杂志,她认出好几位战前认识的老朋友。双亲现在随时在她身边盯梢,她变得有点不耐烦,我并不怪她。我建议她到克鲁曼修柏来看我,暂时离开一阵子,对她一定有好处。

2月14日,星期一

今早从德累斯顿回来,旅途又是没完没了。我们的办公室已从塔奈霍夫迁到几排装配式军营里,我便直接过去。之前虽然办公室还没完全准备好,但大家已把所有档案都搬了过去,甚至还摆了些颇具水准的家具。快走近时,我发现军营的排列有点怪异,后来才发现原来有一整排房屋全部不见了——烧光了!我们那栋建筑也消失无踪。原来这批营房在星期六晚上着火,一个小时内便烧得精光。附近劳工营派来的男孩抢救出不少家具,可是我宝贵的照片档案却再度被毁。布特纳所有的档案也完了(活该!),还有一张属于西克斯博士的珍贵照片,以及许多办公室设备和一台价值十万马克的影印机。这场火可能是某位满怀敌意的战俘的杰作,意味着我们又得重新开始。有人告诉我当柏林的西克斯博士听到这个消息时,禁不住捧腹大笑,谁叫他们老远把我们送来这里躲避“战争的不可预期性”呢!

我反正没事做,便回家早早上床。一到这里就变得很爱困,想必是山中空气的关系。

2月15日,星期二

我们又搬回塔奈霍夫。一位同事帮我将仅存的东西拖进楼上一个房间里,把那个房间安顿成我的办公室。那里景观极好,还有窗户直通屋顶,很适合做日光浴。两名俄国战俘帮我们把家具抬上来,我给他们买面包的粮票和香烟。

我的照片档案景况堪怜,大部分照片被水浸湿,不能再用,其余则黏成一团。我花了很多时间将它们一张张分开,铺在床上晾干,然后成叠摆在同事座椅下,希望把它们压平。

母亲发来电报:“求救!塔蒂阿娜想去里加陪保罗。快阻止她……”塔蒂阿娜星期四就会来这里看我,我决定等到那个时候再好好跟她谈。舒伦堡伯爵为了想见她,特别将返家时间延后。

2月16日,星期三

吃过午餐,玛丹娜和我跟一位名叫赫林可的捷克乐手上第一堂手风琴课,他演奏得好极了。

2月17日,星期四

塔蒂阿娜今天抵达。

著名的蒙特·卡西诺修道院已遭盟军炸毁。

2月18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