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6/8页)

赵庸等参案以来,确实感到麻烦,加之不受重用,只被当做武力工具,颇为思念军旅生活。几天连着蹲守城墙一无所获,丧气的感觉越发强烈,觉得实属应当。

武伯英把每个人看了一遍:“四位跟我相处时间不长,情谊却不浅薄,以后要用得着武某,还请不吝招呼,一定帮忙。只是军地相隔,难以为诸位出力,只好借着和胡总指挥交好,给你们提了一职。以诸位的能力,在普通连队干连长绰绰有余,再说借调我的破反专署一月,回去没有个动静,难免被人说没有成绩。胡总指挥已经交代一军,给你们每人,安排一个连长的位子,只不过这样一来,今后你们就被分开了。尽管分开了,还在一个部队,因着破反专署这段经历,也要多多团结。”

话没说完四人已变得非常激动,面露感动连连答应,分别起身给他敬了军礼。武伯英不便还礼,坐着不动只是摆手微笑。“好了,你们现在去行营总务处,领取九月的薪水。然后我和骡子,送你们回去,顺道感谢胡总指挥,在专署成立之初,派了干将支持我的工作。”

四人又行一遍军礼,武伯英笑得脸皮都有些抽搐,起身送出了会议室。四个军棍去了总务处,武伯英回来重新坐下,对罗子春交代:“借着送他们,咱俩也在胡那边住两天。今天丁一跟我,跟得很紧,不能不小心。”

罗子春不太相信:“他不敢吧?”

“怎么不敢,要保他自己,杀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侯文选虽然听我安排,但是那人太不可靠,谁知道他们现在掌握了什么。再一个他去武汉,能不能起到预期的作用,也说不来。”

罗子春同意他的看法,却不太同意他的安排:“我就不去了,估计他不会对我下手。我留下,白天在黄楼,看着咱这一片地方。晚上回宅子,看着咱那一片地方。”

武伯英看了一会儿,理解他的心情,还是放不下玲子。想留一点自由,等候未婚妻的消息,在岳父母那里走动,于是就同意了。

四人领薪水回来,还代领了武、罗两人的。武伯英开着车,跟在吉普车后面,一起去了小雁塔司令部。丁一的汽车,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就像夜间乡路上的野狼,只等行人懈怠。天气更加阴沉,光线如同傍晚,似乎衣服表面都凝结了细小水珠,潮乎乎的。到了十七军团司令部,胡宗南正利用部队休整时间召开军事会议,副官悄声报告,他让一个张姓团长出来,安顿四个归队手下。副官陪着武伯英等候散会,说东道西,会议迟迟不散,一直开到晚饭前。

胡宗南一回办公室,就问武伯英:“为什么不要他们了,用起来不顺手吗?”

武伯英站起来答话:“主要的,还是我昨晚吃饭,给您汇报的原因,为了他们的前途,都年轻,不能拖累。”

胡宗南坐下来:“你总是,谦虚过分,担心过度。”

武伯英又坐回了椅子,今天事态发展超出了预计,必须提前给胡宗南透露一些秘密。他坦诚说了担心,害怕跟踪的丁一下手,想要在胡羽翼下躲避。接着把昨夜没报告的诸事也说了出来,包括侯文选已经供认丁一,假逃真走去武汉找戴笠告状。胡宗南眯眼听着,逐渐有点不高兴,旋即明白他的苦衷,不用致歉又恢复常态,原谅了隐瞒。

武伯英真诚道:“我不是想瞒总指挥,只是害怕对您造成不好的影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一想,我和您都是竭诚为总裁办事,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目前能保护我的,在武汉在重庆,都离得太远,西安城里就您有这能力。原本我担心把一切告诉,您会惧难而不伸援手。今天总算明白,只有把一切说明,您才会不畏难而庇护我。”

胡宗南冷笑一声:“巧言令色,我是投笔从戎的文人,不用你绕那么多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