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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因纳格偶尔会沿着满是尘土的小路,从村子长途跋涉而来,和曼比说说话。我从来没偷听过,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彼此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每次的结果都一样:柯因纳格发起脾气,朝母亲大吼大叫,老太太则目不转睛地怒视着柯因纳格,最后他一面往村子走,一面三步一回头地咒骂着。
一天下午,恩德米的母亲施玛来到我的博玛。
“占波,施玛。”我向她问好。
“占波,柯里巴。”她说。
我耐心地等待她向我讲述此行的目的。
“恩德米给你做助手做得怎么样,柯里巴?”她问道。
“很好。”
“他学东西学得好吗?”
“也很好。”
“你从来没怀疑过他是否忠心?”
“我从来没有理由要怀疑。”我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的家人受苦?”她问道,“我们的牲口没了力气,庄稼也奄奄一息。你为什么不只让柯因纳格的田地遭受干旱?”
“曼比回到她的沙姆巴时,干旱就会停止。”我坚定地说,“她才是决定干旱何时结束的人,不是我。也许你应该去找她。”
“我去过了。”施玛说。
“然后呢?”
“她叫我来找你。”
“是她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干旱的。”我说,“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结束干旱。”
“她不是蒙杜木古。你才是。”
“我采取行动,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乌托邦。”
她苦涩地笑了。“你在你的山上待得太久了,蒙杜木古。”她说,“下山到村里来看看。看看动物、庄稼和孩子们,然后再跟我说你是怎么保护我们的乌托邦的。”
没等我想出要怎样回答,她便转身下山了。
干旱开始六周后,长老会到我的博玛来了。当时,我正在和恩德米进行每日例行的学习。
“占波。”我跟他们打了招呼,“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不好,柯里巴。”老西博基说。他似乎是在代表大家发言。
“太遗憾了。”我真挚地说。
“我们必须谈谈,柯里巴。”西博基说道。
“那就谈吧。”
“我们知道曼比错了。”他说道,“一旦孩子大了,丈夫死了,女人就必须和儿子全家一起住在他的沙姆巴,让他们来照顾她。这是法律,她想住到别的地方去的想法很愚蠢。”
“我同意。”我说。
“我们都同意。”他说,“如果你为了让她守法,必须要惩罚她,那就惩罚吧。”他停了一下,“但你现在是在惩罚所有人,可只有曼比违反了法律。不应该让我们所有人一起承担她犯下的错误,这不公平。”
“我也希望事情不是这样。”我发自内心地说。
“那你不能代表我们向恩迦求求情吗?”他坚持道。
“我很怀疑他会不会听。”我说,“你去找曼比,说服她回到她的沙姆巴去,这样可能更好。”
“我们尝试过了。”西博基说。
“那你们就得再试试。”
“我们会的。”他不抱多大希望地说,“但你至少会请求恩迦结束干旱吧?你是蒙杜木古,他一定会聆听你的话。”
“我会请求他的。”我说,“但恩迦是位严厉的神。他带来干旱是因为曼比违反了法律。几乎可以肯定,只有等到她再次开始遵守法律,他才会下雨。”
“但你会请求他的?”
“我会的。”我答道。
他们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经过一阵尴尬的寂静,他们走了。等他们走到听不见我们说话的距离,恩德米凑了过来。
“恩迦没有带来干旱。”他说,“是你,是你对着你小屋里的那个匣子说话带来的。”
我瞧着他,没有回答。
“所以,既然是你带来了干旱,”他继续说道,“那你肯定也可以结束它。”
“是的,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