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8页)

“而一切发生得是如此之快,”她又说道,“就在亚伦按下传送按钮的那瞬间,索尔从背后将希埃拉推向了环形平台的中央。希埃拉撞到了台面上,我最后印象是一道白光闪过,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然后就重重地摔到了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会场附近的那个小木屋里。那样剧烈的触地按理说是不正常的,一般我们在穿越开始前是什么姿势,穿越后还能保持同样的姿势。如果2305年的你在被传送时正在摸鼻子,那穿越到了1853年的你一定也还在摸鼻子。可这回我背朝下狠狠摔在了脏地板上,被裙架撑着的裙子几乎完全翻了过来。索尔一定是在希埃拉胸前绑了炸药,而且一定是超强效的那种,毕竟就我所知没有一个学者在那之后成功联系上了时研会。”

凯瑟琳盘里的苹果片几乎没动过,我发现自己的三明治也连一半都没吃掉。我拿起来咬了几口,追问道:“为什么索尔认为只要炸了时研会总部,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在时空中穿越呢?他之前又没有尝试过。”

“我也想过这一点。”凯瑟琳说,“我们都知道,要想从一个恒定点穿越到另一个恒定点,中间必须先回一趟时研会。培训的时候,他们解释说这样设置是为了对我们进行核查,时研会借此可以明确掌握每个人的时空坐标。在出发的时候,佩在身上的圆挂件会读取穿越者的基因信息。索尔一定是相信只要把总部给除掉,他就是个自由人了。他认为既然时研会本部再也无法指挥他的行动,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在各个恒定点之间穿行。可事实上圆挂件被锁定设置为只能将穿越者送回时研会,索尔那么做结果只是弄得我们所有人的圆挂件都失了效。被困在上一个世纪的确让我不太好受,况且还不知道索尔去了何时何地,但至少能够知道他的计划没得逞这事还是值得庆幸的。”

“算是老天有眼了。”我说。

“是啊。但在普鲁登斯失踪后,一切又都变了。我甚至怀疑普鲁登斯是找到了索尔,不管他当时人在哪儿。一旦他意识到时研会基因可以亲子遗传,迟早会利用这一点培养出一批人,代替他去他所无法到达的地方……”

“就和你一样……”我轻声提醒她。

“不,凯特,”凯瑟琳答道。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喝完的茶杯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水果盘放到吧台上,然后向窗口走去。“我只是将两个孤独而有共同点的人介绍到了一起。我很遗憾他们之间的共鸣不足以将他们的婚姻维系下去,但当初他们确实一度是相爱的。我相信你扪心自问的话,应该不会否认这一点。强扭的瓜不甜,我从来都只是在心里祈祷事情的发展能够如我所愿。结果老天眷顾,我的心愿成真了。”

她踱着步子向我走来,语气中带了一丝怒火:“跟我不同,索尔不肯把任何事情留给命运来安排。你知道赛勒斯教神职人员的结婚对象必须经过教会高层批准吗?你知道他们教会的官位是世袭制的吗?而且所有教会要一律服从国际最高教会的命令,这你知道吗?”

没错,这些我都知道。但在听凯瑟琳那么讲出来之前,我并未意识到这些教律背后的理由。“所以,所有时研会教士身上都有时研会基因?”

科纳出现在了门边,他接过我的问题答道:“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但很可能如此。如果能拿到一本《先知之书》的话,我们就能了解得更清楚。当然,这是假设那该死的书当真存在。赛勒斯教常常故弄玄虚来愚弄信徒,很难讲他们对外的说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朝科纳瞪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向凯瑟琳问道:“你们两个真的觉得我能够改变这一切?我能做什么呢?改变时间线,使得赛勒斯教从没在世界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