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难忘的一个“国特”(第11/34页)

想不到刘人奎竟会……为讨好潘其武,回到重庆以后,造谣挑拨,说了我许多坏话,摇身一变,成了潘其武的亲信,潘其武立刻派他为重庆训练班的副主任。这些情形,重庆有好几位同志早已写信告诉我。

潘其武既然相信了刘人奎的话,自然对我有了成见,不和我见面,就没有什么奇怪了。我一向我行我素,并不需要潘其武谅解,不见面就不要见,我不在乎这些。

戴先生说我脾气坏

戴先生为什么要我筹备北平特警班?据马汉三兄告诉我,可能是因为十二战区司令长官傅宜生的关系。胜利后,戴先生和傅长官在北平见面,刚好是在中美第四班的学生以少击众,击退贺龙包围包头的两万大军,保住包头,造成绥西大捷时。

“你在陕坝设立训练班,真有眼光。”傅长官竖起大拇指,对戴先生说,“这次保卫包头,发生了很大的力量,因为训练非常成功。”

很显然,所谓有眼光,是在恭维戴先生,训练非常成功,自然是指我这个主持训练的副主任了。戴先生既然重视北平特警班,希望训练一批青年学生,将来担负重建华北的责任,于是急电调我来北平,要我主持训练。

我到达北平,已经是12月中旬,戴先生已去上海。临行留下一张条子:“兹派乔家才、马汉三、张家铨、楼兆元、唐嗣尧为北平特警班筹备委员,以乔家才为主任委员。”

筹备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处非常合适的训练基地。大家觉得西安门内光明殿最合适,有两座大楼,一座可做教室,一座可做寝室;有礼堂、有游泳池,操场很大,训练两千人也不成问题。当时光明殿归九十二军所占有,我和楼兆元兄去看侯镜如军长,他听说戴先生要办训练班,毫不迟疑,立刻答应让给我们。找到训练基地,不但筹备有了头绪,而且可说是解决了最困难、最重要的问题。

三十五年(1946)元旦,戴先生赶回北平,在沦陷八年后的故都,过胜利以后的第一个元旦,多么有意义。戴先生兴致很高,借用中南海的怀仁堂,整整热闹了一天。元旦过后,我陪他巡视光明殿,他很满意,看得非常仔细,什么地方应该修理、怎样修理,他都有指示。

戴先生在北平,每天中午在什锦花园,召集重要干部,举行午餐会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商讨肃奸工作。他来来去去,席不暇暖。最后一次来北平,已是2月底。

“家才!你看!你的脾气还是这样不好。你在陕坝,同傅宜生没有搞好,同美国人也没有搞好。”戴先生最后一次来北平,第一次午餐会报,吃完午饭,不谈工作,先来数说我。这一次,他是从重庆来,很显然,潘其武打了我的小报告,说了我的坏话。

“我的脾气的确不好。”我说,“不过戴先生说的话,也对,也不对。”

“怎么讲?”戴先生听我这样说,好像听不懂,表示很奇怪的样子。

“我同傅长官没有搞好,的确是事实。不过,如果同他搞好,就不要给戴先生工作了。至于你说我同美国人没有处好,全非事实。我同美国人相处得并不坏,我对他们,说一不二,他们服服帖帖。我并没有给戴先生丢脸,也没有给中国人丢脸。戴先生不能听了潘其武不确实的报告,来批评同志。”戴先生知道傅宜生想攫取中美班,我不让他攫取,当然搞不好。所以,戴先生对于潘其武的小报告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一回到北平,就抖出来。最出乎他意料以外的,我居然知道是潘其武说了我的坏话。

“潘其武很好呀!”戴先生并没有否认他听了潘其武的话,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潘其武是官僚,戴先生不相信,问问大家。”我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在座的同志,那天参加午餐会报的,有二十六七人。戴先生并没有问大家,因为他知道我说话负责,不会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