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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心哭了起来,珍妮把他像孩子一样拥在怀里。她坐在床边上,摇着他使他平静了下来。

“甜点心,你不用因为我吃醋,首先我谁也不爱只爱你,再说我只不过是个谁也不要只有你要的老太婆。”

“不,你才不老呢,除非你告诉人家你什么时候生的,才让人听着年纪大了,可是用眼睛看你的时候,你年轻得配得上差不多任何一个男人。这不是瞎说。我知道许多男人都愿得到你,而且为能有这一特殊荣幸而努力。我听到过他们说的话。”

“也许是吧,甜点心,我从来没去了解过。我只知道上帝通过你把我从火中抢救出来。我爱你,而且感到很高兴。”

“谢谢你,不过别说你老了,你永远是个小姑娘。上帝要你先和别人度过了你的老年,而把你青春妙龄的岁月留着和我一起过。”

“我也是这种感觉,甜点心,感谢你对我说这样的话。”

“说出事实是很容易的事。你除了人好,还是个漂亮女人。”

“啊,甜点心。”

“就是的,每当我看到一片玫瑰花或别的东西过分炫耀自己、证明自己很漂亮时,我就对它们说:‘我要你们有机会见见我的珍妮。’珍妮,你一定要让花有时也能看见你,听见了吗?”

“你就这么说下去吧,甜点心,说多了我就相信你的话了。”珍妮顽皮地说,安置他睡好。就是这时她感觉到了枕头下面的手枪,这使她的心可怕地猛烈悸动了一下,但是他既未提,她也就没有去问。甜点心从来没有脑袋枕着枪睡过觉。“别去管清扫前院的事,”她整理好床直起身子来时,他说,“就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好的,甜点心,就照你的话办。”

“要是特纳太太那罗圈腿兄弟鬼鬼祟祟地在这里转悠,你可以对他说我会用四个刹车让他停下来。用不着他站在旁边看热闹。”

“我什么也不会对他说的,因为我不想看见他。”

当晚甜点心的病严重发作了两次,珍妮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了。甜点心已不存在了,别的什么东西从他脸上向外窥视着。她决定天一亮就去找大夫。因此当甜点心从天亮前刚陷入的极不安稳的睡眠中醒来时,她已起床穿着停当了。当他看到她穿好衣服要出门时几乎咆哮了起来。

“你上哪儿去,珍妮?”

“找大夫,甜点心。你病得太厉害了,家中没有大夫不行。也许我们该送你去医院。”

“我哪个医院也不去,你仔细琢磨去吧。我看你是厌烦了,不愿意照料我了,我对你可不是这样的,我为你干事从来没有够的时候。”

“甜点心,你病了,总是曲解我的意思,我照料你永远也不会感到厌烦的,我就是害怕你病得太厉害了我照料不好你。我要你好起来,心肝,就是这个原因。”

他凶恶地看了她一眼,嗓子里格格直响。她看见他从床上坐起,转动着身子,以便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她开始对甜点心身上的这个陌生的东西感到害怕。因此当他到院子里去上厕所时,她赶紧去看手枪是否上好了子弹。这是一把装六粒子弹的枪,其中三个弹膛中有子弹。她动手卸下子弹,但又怕他打开枪膛时会发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这可能促使他混乱的脑子采取行动。要是那个药来了就好了!她把旋转弹膛倒转了回去,这样即使他真向她开枪,也要响三下以后才射得出子弹来。至少她能预先得到警告,她就可以跑开或及时把枪夺下。反正甜点心是不会伤害她的,他只是妒忌,要吓唬吓唬她。她就呆在厨房里,和平时一样,一点也没露出她知道的样子。等他好了以后他们会觉得好笑的。不过她找出了那盒子弹,把子弹倒了出来。干脆把那支步枪从床头挡板后面拿出来吧,她退出子弹放在围裙口袋里,把步枪放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藏在炉子背后几乎是不容易看见的地方。他真要动起刀子来她可以跑得脱。当然她是过于大惊小怪了,但小心没坏处。她不应该让可怜的生着病的甜点心做出什么他以后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急疯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