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9/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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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真是一首田园诗:侯爵夫人不断地换装,以便唤醒他的欲望。除了法兰西那些王后,他还强奸了舍夫勒兹夫人、贝里公爵夫人、埃翁骑士、博须埃、圣路易、巴雅尔、杜盖斯兰、贞德、图卢兹伯爵和布朗瑞将军。

余下的时间,他就尽量同热拉尔混熟了。

“我的司机在这一带名气很大,”韦罗妮克向他透露,“流氓无赖给他起绰号叫殡仪馆,或者盖世太保热拉尔。热拉尔属于洛里斯通街的秘密警察帮。他是家父生前的秘书,也是家父该下地狱的灵魂……”

他的父亲,也认识盖世太保热拉尔。他们在波尔多逗留时,也曾提起热拉尔。一九四二年七月十六日,热拉尔将老什勒米洛维奇弄上一辆黑色轿车:“去洛里斯通街验验身份,再去德朗西兜一小圈儿,你看怎么样?”小什勒米洛维奇已经忘记,老什勒米洛维奇是靠了什么奇迹,得以从这家伙手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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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你离开侯爵夫人,撞见热拉尔正俯在台阶的护栏上。

“您喜爱月光吗?喜爱清幽而惆怅的月光?还挺浪漫的,热拉尔?”

你没有给他工夫回答,会立刻掐住他的喉咙。颈椎格格的轻微响了几声。你有一种低级趣味,就是残害尸体,要用最高级的吉列刀片割下他耳朵,再割下他的眼皮。然后,你又抠出他的眼珠。只剩下打掉他的牙齿了。用皮鞋跟踢三下就足够了。

你在埋掉热拉尔之前,还想过把他制成标本,寄给你可怜的父亲,可是想不起来纽约什勒米洛维奇公司的地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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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场爱情都非常短暂。侯爵夫人打扮成阿莉艾诺·德·阿基坦,要以身相许,我们正谈情说爱,忽然会被一辆汽车响声打断,会传来吱吱的刹车声。我会惊讶地听到茨冈音乐。客厅的门会猛然打开,出现一个头缠红巾的男子。尽管那样一副走江湖的魔术师打扮,我还是能认出来者正是夏尔·列维—旺多姆子爵。

他身后会跟着三名拉提琴的人,演奏恰尔达什舞曲第二部分。穆卢和莫斯塔法则要殿后。

“出什么事了,什勒米洛维奇?”子爵会问我,“一连好几天,我们也没有收到您的音信!”

他要向穆卢和莫斯塔法打个手势。

“将这女人带到比伊克去,把她看紧点儿。实在抱歉,夫人,没打声招呼就来了,我们的确耽误不得时间了!您想想看,人家在贝鲁特等了您一个星期了!”

穆卢重复地抡几个耳光,就会打消任何反抗的意愿。莫斯塔法还要给我女伴的嘴塞上布团,将她捆住。

“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列维—旺多姆要感叹一声,而这工夫,几个打手就会将韦罗妮克带走。

子爵还会正一正他的单片眼镜:

“您的使命以失败告终。我原想您会把侯爵夫人带到巴黎交给我,可是,我不得不亲自跑到富热尔—朱斯加姆家来。我解雇您了,什勒米洛维奇!现在,谈谈别的事儿吧。今天晚上,连载小说就打住吧。我建议您由我们的乐师陪同,参观一下这座美丽的宅院。我们是富热尔—朱斯加姆新领主了。侯爵夫人会把她全部财产赠给我们。不情愿就强迫!”

我眼前又浮现这个奇特的人物:他缠着包头巾,戴着单片眼镜,手上擎着枝形烛台,巡视城堡,而几位提琴手还在演奏茨冈乐曲。他久久端详富热尔—朱斯加姆红衣主教的肖像,抚摩一副盔甲,这是家族的先祖儒尔丹,阿莉艾诺·德·阿基坦的私生子的盔甲。我指给子爵看我的房间,华托、克劳德·洛兰、菲利普·德·尚帕涅的绘画,以及路易十四和拉瓦利埃尔小姐睡过的床铺。他看了我在印有纹章的侯爵夫人信笺上写的短短一句话:“富热尔—朱斯加姆这地方……”他样子凶凶地注视我。这工夫,几位乐师则演奏《维珍列德》——犹太人的一支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