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6/8页)

“我问你的问题很简单,”史迈利坚持说,“从理论上来说,谁是波里雅科夫在圆场里的情报员?我的天,托比,别装傻了。如果波里雅科夫和你们这些人见面的掩护是他在刺探圆场情报,那么他一定要有一个圆场的间谍,是不是?那么这人是谁?他跟你们这些人见了面后,带了成卷的圆场鸡毛蒜皮回大使馆去说,‘我是从那些哥儿们那里搞来的’,他能那样吗?他必须要有一个说法,而且要够硬的说法,可以说明长期以来是怎么追踪、招募、秘密会见的,花了多少钱,动机是什么。是不是?老实说,这不仅仅是波里雅科夫的说法,而且是他的生命线。必须十分彻底。必须令人信服。我敢说,这是整个活动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那么这人是谁?”史迈利愉快地问,“你吗?为了要使波里雅科夫能继续为我们所用,托比·伊斯特哈斯伪装成圆场的一个叛徒?向你致敬,托比,这该颁发给你一大堆奖章。”

托比在思量,他们等着。

“你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乔治,”托比终于说,“要是你达不到最终目的,结果会怎样呢?”

“哪怕拉康做我的后盾也达不到最终目的?”

“你把拉康请来。还有潘西、比尔。你为什么盯住一个小角色?找大人物去。”

“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大人物了呢。托比,你是个很好的人选。匈牙利血统,未得升迁,心怀不满,能接触机密,但不太多……脑筋快,贪钱……有你当他的情报员,波里雅科夫就有个说得通的说法。三巨头把鸡毛蒜皮的资料给你,你又转给波里雅科夫,中心以为托比是他们的人,人人都得到了好处,人人都感到满意。只有后来弄清楚你给波里雅科夫的是皇冠钻石,拿回来的才是俄国的鸡毛蒜皮,那才会有麻烦。要是发生那样的情况,你就需要一些可靠的朋友。像我们这样的朋友。我的假设是这样的——最后拆穿来说,杰拉德是俄国的地鼠,受卡拉指挥。他把圆场的秘密都出卖了。”

伊斯特哈斯看上去有点不舒服。“我说,乔治。要是你弄错了,我不想跟着也错,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是要是他对,你也想跟着对,”吉勒姆难得插嘴提示道,“越早越好。”

“当然。”托比说,一点也不觉得话里有什么讽刺意味。“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乔治,你想得倒头头是道,但事情都有两面,特别是情报员,也许搞错的是你。我说:谁说过巫术是鸡毛蒜皮?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这是最上等的。你找到个嘴快的人胡说八道,把伦敦全城都翻了一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知道,我是奉他们之命行事。明白吗?他们叫我假装当波里雅科夫的情报员,我就假装了。把这底片给他,我就给他。我的处境很危险,”他解释道,“对我而言,的确很危险。”

“我很抱歉,”史迈利在窗口边上说,他又从窗帘缝里向外窥看下面的广场,“一定叫你很担心。”

“非常非常担心,”托比同意,“我得了胃溃疡,吃不下东西。非常为难。”

使吉勒姆生气的是,他们三人都沉默不语,仿佛同情托比·伊斯特哈斯为难的处境。

“托比,有没有把风的,你没有撒谎吧?”史迈利仍在窗边问。

“乔治,我画十字起誓。”

“你一般用什么?汽车?”

“街头监视者。用一辆大车子把他们送到飞机场那边,然后叫他们步行过来,分散布置。”

“多少?”

“八个,十个。每到年终这个时候,也许是六个。很多人病了。圣诞节。”他阴沉地说。

“有没有只派一个人?”

“从来不。你疯了。一个人!你以为我在开糖果店?”

史迈利离开窗边,又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