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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雷并没有想过他曾否想过。他耸了耸肩,习惯性地用他的手背擦了擦嘴角,完全是一副爱说谎的样子。

“我想,我当时并不想带巨无霸去打扰他们。我们人太多,他们会吃不消的。我当时没有想过,真的。”

“真的吗?”拉瑞说。

三个借口了,我不高兴地数着。其实,只要一个就够了。我瞥了一下奈德,知道他也是作如是想。薛里顿太忙,根本无暇去想。鲍勃正忙着充当薛里顿的手下。托德在昆恩的耳边小声地说话。

“这么讲,去凭吊帕斯捷尔纳克的墓碑也是你的主意啰,布朗先生?”拉瑞追问道,就好像任何人要有这个主意的话,都该引以为傲的。

“是坟墓,”巴雷暴躁地纠正他,“是的,如果我不告诉他们的话,我不知道他们当中有谁还会知道它在哪儿。”

“而且,我也相信,去帕斯捷尔纳克郊外的别墅也是你的提议吧?”拉端看了看他的笔记本说,“如果那些‘狗娘养的家伙’还没有把它给拆掉的话。”他让“狗娘养的”这几个字听起来特别的肮脏。

“是的,我也提议去他在郊外的别墅看看。”

“但是你们并没有真正去他的别墅,对不对?你们甚至没有搞清楚他的别墅还存不存在。帕斯捷尔纳克的别墅从你们的旅程表里删除了。”

“那时天下着雨。”巴雷说。

“但你们还有车,而且还有司机,即使他的身上有恶臭,对吗?”

拉瑞又笑了,而且还张大嘴巴,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然后,他闭上嘴巴,做思索状。

“因此,你就召集了那次聚会,布朗先生,而且你也清楚地说出了那次游玩的目的,”拉瑞恢复了他反复无常的声调,“你指定了前往的目的地,领那一群人上山到那座墓碑,不,对不起,是坟墓。你们的人都下山之后,列斯丹诺夫就和你一个人谈话。他问你是不是美国人,你说‘不是,感谢上帝,我是英国人’。”

讲完这些话,拉瑞不但没有笑,连微笑都没有。昆恩看起来似乎是正在极力地隐藏腹部的疼痛。

“布朗先生,也只有你能够记得起那位诗人的诗,并且在那群人讨论这位诗人的功绩时,也只有你能够代表他们发言。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奇迹般地脱离你们那群人,并且在吃中饭的时候,发现你的身旁,居然坐着那位我们称为歌德的人。‘过来会一会我们这位杰出的作家歌德。’布朗先生,我们从伦敦得到一份关于那位企鹅出版公司马格达小姐的资料。就我们所知,这份资料是从一个不会让人起疑心的社交场合获得的。在马格达的印象中,是你希望独自来处理列斯丹诺夫对你的访问。你能否对此作一个解释?”

巴雷又消失了。不是从这个房间消失,而是从我的理解里消失。他已经把疑惑留给了那些臆想者,进入了他自己真实的世界。现在轮到奈德,而不是巴雷本人,因为他无法再坐视这种弄圈套的诡计,忍耐已久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她也没告诉你的线人,说她正准备把她的男朋友卷到床上去,不是吗?”

如果巴雷不立即接话,奈德的这一反击可能已经达到了它所要达到的效果了。巴雷说:“也许我是故意要把他们给支使开的,”语气虽然冷漠了些,但是已够友好的了。“经过了一个星期的书展之后,任何正常的人都不会再想跟出版商们混在一起耗时间了。”

拉瑞的笑容里隐含着一种挖苦似的疑问。“真是见鬼!”他说,并且把他那漂亮的脑袋摇了摇,接着把求证的工作交给了托德。

但是,且慢,因为昆恩说话了。他不是对着巴雷说,也不是对着薛里顿说,甚至不是对着克莱福说,不是对着任何人说。但是他说的总是那一套,他那扭曲的小嘴像是一条被钩子钩起来的鳗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