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第三天(第10/24页)

“听说孩子身上疑似有伤痕时,我意识到事态可能比想象的还严重。因为寿士说他周末负责照顾孩子,我就去看了一次。那时孩子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印象中,寿士的孩子的确比同龄孩子瘦小,不过也没有太夸张。

“他大概请我吃过两次饭。寿士喂孩子吃水穗做的辅食,没想到孩子一入口却马上吐了出来。我的第一个孩子就不喜欢吃辅食,那段时间我真的很辛苦,不难想象,水穗一定也是心力交瘁。我告诉寿士,如果他的太太是那种个性认真、每次都亲手给孩子做辅食的人,就会更辛苦。这样的人还喜欢把自己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小孩做比较,或者全盘接收育儿书上写的东西,搞得自己身心俱疲。

“一开始我们都是用电脑和对方联络,后来也会用手机,但关于育儿的问题都是用电脑讨论,手机联络只是简单几句话而已。好比‘谢谢款待’‘宝宝的情况如何’,或是介绍我觉得还不错的辅食制造商给他。

“再次听闻水穗又疑似对孩子施虐时,我劝寿士找以前来家里拜访过的保健师咨询,毕竟对方比较了解情况,也能察觉出母女双方的变化。我说水穗可能不会说出自己殴打孩子的事,所以他最好陪着一起咨询、说明情形。

“记得寿士曾对我说,他不知道这样的夫妻关系要如何走下去,但听不出想离婚的意思。我觉得寿士会这么说,并不是对婚姻生活感到绝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偶尔碰面,我听他倾诉,也会发消息联络,丝毫不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也没想过安藤的太太会怎么想。我从来没有发过会引起误会的消息,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女情爱,我也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现在也不觉得。

“那天晚上,寿士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好像还哭了。他说不知道如何向长辈们开口,我劝他还是赶紧联络他们比较好。

“以前我和寿士交往时,他从未对我发火、怒骂,也不曾拿东西扔过我,更不记得他说过什么粗暴言辞。我们再次碰面后,他也不曾有过任何粗暴行为或言辞。”

那天审理结束后,众人聚集在评议室。和上次一样,法官希望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尽量提问。

“一次听到太多内容,反而有点迷糊了。”

年长女性这么一嘀咕,带着笑意的叹息声霎时此起彼伏。里沙子抬起头,恰巧和六实的视线撞个正着,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别过视线。

“就是啊!”老绅士说。

“不必要求自己一下子就全盘了解,也不需要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边看资料边听,留意证人们的神情就行了。不需要判断谁是坏人、谁是好人。”三位法官中最年长的一位这么说。

“所以说,那个人并没有搞婚外情吗?”

年长女性可能觉得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不由得脱口而出,随即看向法官们。法官们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审理时念了两人用电脑联系的内容,这要怎么理解呢?”三十多岁的男子像是要纠正年长女性的话似的,问道,“安藤太太看到的是手机里的信息,不是电脑里的。”

“我想应该是为了证明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而念的。”女法官回道。

“可是……”六实喃喃着抬起头,“没,没什么,只是个人感想。”她又面无表情地说。

下午四点五十七分,宣布散会。

穗高真琴的身形比较丰满,与其说是美女,不如用“可爱”这类字眼来形容。也许是因为产后身材迟迟没有恢复吧,里沙子擅自想象。她看起来就是那种颇为干练的女性,妆容漂亮,留着一头及肩卷发,米色裤装的打扮非常适合她,可能每天都是这类装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