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人(第8/11页)

他将五指对顶起来,就如同在班上讲课。“这位细心的年轻人的日记本表明,七月二日出了一次事,从那天起,好像每隔九天就会出一次事,就我所知而言,仅有一次例外。所以最后一次出事是在九月五日,也就是星期五,这也符合前面的规律,八月二十六日也是这样。这绝非巧合。”

我不得不表示认同。

“所以我们可以暂时假设,教授每九天都会使用一种特殊的药物,而药效短暂,毒性却较大。他的性格本就火暴,在药性的刺激下就显得更为火暴了。他学会使用这种药物应该是在布拉格,现在是由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商人给他提供药品。这样就可以将事件联系起来了,华生!”

“那狗咬人怎么解释,还有窗口的脸和楼道里的爬行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咱们至少有了一点儿头绪了。但是还需要等到下周二才可能出现新的进展。现在咱们只能先和伯内特联系,另外还可以享受一下这个城市动人的景色。”

第二天早上,伯内特偷偷跑来向我们报告最新的情况。就如同福尔摩斯所预料的那样,伯内特的处境很糟糕。虽然教授并没有明确指责是他叫我们来调查的,但态度却更为粗暴,这明显是在抱怨他。但是在今天早上,教授又恢复了原样,他像往常一样给满堂学生作了一场精彩的演讲。“除去他发作时的异常不说,”伯内特说,“他确实比以前更充满精力了,而且思路也更加清晰。但是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我们记忆之中的那个教授了。”

“我觉得至少在一周之内你没有必要担心什么,”福尔摩斯答道,“我有很多事要做,华生医生也有很多病人。咱们下周二的这个时候在这里见面,要是我们下次碰面之后还不能就这个问题给出个说法的话——即使不能将其消除——那样的话我就感到太意外了。在下周二之前,请你写信将事件的情况告诉我。”

之后一连几天,我一直都没有见到福尔摩斯。周一晚上他派人送给我一张简短的字条,叫我到火车站等着他。在赶往剑津的路上,他告诉我,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教授家中安静的状态并没有被打乱,他本人的情况也比较正常。当晚我们在上次的那家切克旅馆住了下来,之后伯内特过来跟我们说了一下情况,大抵和福尔摩斯所说的一样。

他说:“他今天收到了从伦敦寄来的信件,是一封信外带一个小包裹,上面都画着十字,我不能私自拆开。其他就没有什么情况了。”

“这些情况就足够了,”福尔摩斯说,“伯内特先生,今晚咱们就能见个分晓了。要是我推断得没有错的话,事情今天晚上就会得出个结果。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保证将教授置于咱们的观察之下。建议你别睡觉,保持警觉去观察。如果你听见他经过你的门前,别去惊动他,只需要悄悄地跟踪。华生医生和我会在附近躲起来。对了,你说的那个小木匣的钥匙放在哪里?”

“就挂在他的表链上。”

“我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那个匣子,如果出现不得已的情况,我猜那锁不会太结实。这里还有没有比较强壮的男人?”

“还有个马车夫,他叫麦克菲。”

“他睡在什么地方?”

“马厩楼上。”

“他可能会派得上用场。现在只能做到这些,下面就等着事态的发展吧。再见——但是我相信在清晨之前咱们就会再见面的。”

快到午夜的时候,我们来到教授家前厅对面的树丛中躲藏起来。今晚天气清朗,但是温度却比较低,还好我们穿了大衣。小风一直刮着,空中有白云很快地飘过,不时地将半圆的月亮遮住。躲在这里等候本来是件很沉闷的事情,还好满怀期待的兴奋心情使我们一直打着精神,而且我朋友还一直在打气说这个谜案的结局马上就会亲眼看到了。